然後光滅,一切都恢復正常。
高也睜開眼,看到的是李安和無悔放大的臉。
“大個子,感覺如何?”李安又期待又好笑,尤其剛剛軍犬和高也的形象合二爲一的那一刻,這一人一狗,好似原本就是一體的一般,連臉目都有幾分神似,把李安笑得前仰後合。
若不是他與無悔在法事進行之前都用符咒斂去了自身的氣息,只怕這結契一環,是沒辦法成功的了。
高也動了動腦袋還有四肢,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有些發脹,還有些耳鳴,並無大礙,便在李安無悔的攙扶下起了身。
“二位道長,我召出來的,是個什麼?怎麼好像一直聽見,有狗的叫聲?”
高也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以爲是李安做法事的時候,將他腦袋怎麼了,所以出現了幻聽。
不過怎麼偏偏是狗叫聲?
聽高也的話問出口,李安無悔互望一眼,哈哈大笑。
因見高也滿臉疑惑,甚至隱隱露出擔心的神情,李安爲趕緊同他解釋,只能深深呼吸幾口,將自己的情緒強行平復下來:
“貧道教你一句咒語,你想知道自己召喚的是個什麼,便大聲將咒語念出來即可!”
李安說完,便在高也的手心重新劃下一道符。
看着李安劃寫完,卻沒有了下文,高也一邊用布巾擦拭自己身上的血痕,一邊問:“道長,咒語是什麼?”
李安眼帶笑意地看向高也,“你準備好了?那便結印跟着貧道念!”
高也點頭,按李安教的果然結出一個道印。
李安:“松石爲骨!”
高也:“松石爲骨……”
李安:“清泉爲心!”
高也:“清泉爲心……”
李安:“一狗當關!”
高也側目疑惑,一狗當關?
李安看到他的不解,忍住笑催促,“念呀大個子,愣着幹啥?!”
高也哦一聲,很是遲疑地跟了一句。
“萬夫莫開!”
隨着高也跟唸的話音一落,那條神猛的軍犬便再次出現。
感受到自己腿間的褲腳被咬扯住,高也視線疑惑又無語繼而無奈甚至恐慌地向下瞟了瞟,當與那軍犬四目相對,他只感覺自己頭皮有些發麻,好似魂魄都要飛出顱殼。
“道……道長……這……這不會……就是被我引……引召出來的鬼煞吧?!
它怎麼……怎麼與別的鬼魂不一樣,能碰觸到我的身體?”
看高也說話的時候,臉別開眼睛閉緊不看大黑犬,李安不由再次爆發一陣大笑,聽見他鬨堂的笑聲,一直在門外等候的元岑疑惑着衝進來。
“也沒有不一樣,因爲是你的血召喚來的,所以你能碰到!”
說完,李安的話頭頓了一頓:“大個子!沒想到哇,你竟然怕狗!噗哈哈哈!”
元岑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還看到高也因爲害怕而牙齒哆嗦的模樣,不由也捧起腹來。
若不是無悔也笑夠了在一旁喊停,這三人估計要因爲這件事笑一天,甚至笑一輩子。
“哈哈哈……師兄!救命,我實在忍不住,哈哈哈!”
好一陣過後,當幾人笑得脫力終於停下,才一邊抹眼角笑出的淚,一邊繼續同還保持着先前姿勢的高也說話。
看他始終別過臉,不敢看大黑犬,李安只能拿喬今秋的安危逼使他行動起來:
“你繼續杵下去,天可就真的亮了,它又不咬人,只是跟你如影隨形罷了!你有什麼可怕的!”“這……”
高也嘗試往後移幾步,但大黑犬果然一步不落地貼緊他的腿,他又不得不停下,一臉愁苦:
“道長,有……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它離我遠一點?哪怕隔兩步也成啊!”
“當然有啊,它與你是血的連契,得聽從你的命令,你只要說出你的吩咐就行!”
聞言,高也肉眼可見地放鬆了幾分,試探性地望着大黑犬道:“你……離……離我一丈遠!”
高也的話音落,大黑犬果然退開到了一丈之外的位置,然後繼續與高也四目相對。
雖然還不能接受它的視線,但沒有了它的貼近,高也終於慢慢恢復過來。
“道長,那它……要怎麼收?也是念先前的咒語嗎?”
“不用,你給它取個名字,屆時喊一聲名兒,再念個‘收’字就成!至於餵食,這個用不着你操心,它若感到飢餓,會自己從你體內吸取!
吸多少,則需要看它每次消耗多少,但至多一次半碗血。”
李安說着,用手指了指先前爲高也做法時用的那隻碗,“所以你也得悠着點兒。”
高也順着李安的視線,“還好還好,那也不算太多……”
之後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大都是教高也如是利用這隻黑犬,然後有些什麼一定要注意的地方,比如不能使之見光,不能使之沾染上他人的血之類。
高也一一記下,並給大黑犬直接取名大黑之後,他們便趁着天還黑着,讓大黑嗅了嗅被無悔凝聚在一處的喬今秋的氣味,然後就跟隨大黑的腳步,匆匆出了門去尋。
在門口的時候,看到被綁着不知怎麼又陷入昏迷的史雲楚,幾人又有些犯難。
“大個子,這人……不想辦法解決,只怕會泄露很多祕密啊!”
李安因爲被史雲楚糾纏怕了,說話的時候,隔她隔得老遠。
解決?殺人滅口嗎?那他們和劉孟齊等衆又有什麼區別?
高也看着昏睡得正香的女子,一時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
元岑看了看兩人爲難的神情,提議道:“不若就帶在身邊?一直看着的話,她想要泄密,也就沒機會了!”
“開玩笑!你這是出的哪門子餿主意!”李安情緒激動,一口回絕。
因爲知道史雲楚昨夜將李安折磨得很是厲害,所以他反應大,無悔元岑都能理解,但讓他們三個都沒想到的是,高也居然與李安異口同聲地選擇了拒絕。
“這……這人……跟着我們的話,會很不方便!
先不說她行事招搖纏人,會讓大家都飽受折磨,萬一見了劉孟齊他們,一個沒看住,讓她直接就到了人跟前告密,這豈不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