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絃歌也沉住氣,沒有着急追問下去。
她是來讓人幫忙的,所以交涉儘量都要友好一點,而且開啓了忽悠模式,那就一定要忽悠到底纔行。
魘月沉默,而秦絃歌則是繼續組織着語言,準備隨時應答魘月的問題。
“雖然雲夢澤是已經顯世,但能夠毀滅雲夢澤的巨大危機,請恕我一時無法信服。”過了半響,魘月的聲音再次傳來。
秦絃歌聞言,不慌不忙道:“如今我已經在雲夢澤的外圍佈置下了數百道陣法,當初你們魘族之人途徑我所在的領地,所以你們務必有所察覺,而那些大陣,便是我爲這一次的危機所準備的。”
魘月又陷入了沉默。
的確,當初秦絃歌還是歲月花的時候,它魘族中人便知道了,它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歲月花在雲夢澤之中極爲罕有,每一株歲月花都是天地的寵兒,距離上一株歲月花的出現到化形離開,已經過去了極其悠久的時間。
直到九千年前,歲月花的出現,秦絃歌的到來,而這一切,也全都是上一株歲月花所促成的,按理來說,上一株歲月花,可以算得上是秦絃歌名義上的‘母親’。
只不過已經隕落了。
如若沒有隕落,也就不會結出花種,自然也就沒有現在的秦絃歌了。
魘月凝視着秦絃歌。
秦絃歌也嚴陣以待,準備開始繼續忽悠。
但不料,魘月突然回答道:“我相信你,你身上有她的氣息。”
這反倒讓秦絃歌有些懵了,顯然是一時間沒有想到所謂‘她的氣息’是什麼意思。
倒是坐在雲端之上的陳夜見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蹙起眉頭,秦絃歌眨了眨美眸,有些不解道:“她的氣息是什麼意思?”
魘月聞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反倒是自顧自的嘀咕道:“沒有傳承下記憶麼……也難怪。”
嘀咕完,魘月不等秦絃歌開口,便又說道:“我認識你的母親。”
秦絃歌:“???”
心中微微一震,但她臉上仍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蹙起了眉頭,一副不解的樣子。
同時她的思緒開始翻涌。
她是穿越過來的,又是一朵花,哪門子來的母親?
如果硬要說的話……
霎時間,秦絃歌好似想到了什麼。
能夠稱之爲自己母親的,似乎只有將她結出來的那一株老歲月花了。
這的確可以算她名義上的母親,只不過已經隕落了。
再結合剛剛這隻魘族嘀嘀咕咕說的,秦絃歌將思路理清晰,隨即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眼前的魘族多半是以爲她沒有關於上一株歲月花的記憶,所以纔會那樣子說。
不曾想,眼前的這隻魘族,居然認識老歲月花?
這的確讓秦絃歌有些驚訝,可是這也正好給了一個秦絃歌繼續忽悠下去的理由。
表面上蹙着眉頭沉默,過了半響之後,秦絃歌才說道:“我自從有意識開始……就沒有關於你說的,我母親的事情。”
得嘞!
這是直接連帶她想說的話全都一起說了,直接圓了回來。
秦絃歌心中好笑,但又裝出一副更爲不解的模樣,語氣故作好奇道;“你之所以選擇相信,就是因爲你認出了我是我母親的孩子,而你又認識我的母親?”
魘月點了點頭,說道:“錯不了,你的氣息跟她很相似,我們魘族天生對於氣息方面敏感,哪怕時間過去的再久,我們都不會記錯。”
說到這裏,它的突然頓住了。
秦絃歌忽然從魘月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名爲感慨的情緒,眼底劃過一絲古怪。
感情,自己的那位‘母親’似乎與這位魘族的關係匪淺?
“她在很久之前離開了雲夢澤,去往了歲月界之外,去往了她所追求的道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魘月說着,語氣感嘆,帶着幾分惆悵,似乎是在緬懷着什麼。
聽到這裏,秦絃歌不知爲何心中莫名涌上些許低落,按理來說,她本該不會有這種情緒的。
也許是因爲自己穿越過來,成爲了歲月花,因此與老歲月花這冥冥之中不可缺失的聯繫吧。
過了半響,秦絃歌輕聲問道:“那,你知道我的母親去哪了嗎?”
既然要忽悠,那就將演戲貫徹到底,並且她對於老歲月花的事情,的確感到些許好奇。
“她死了。”魘月的語氣帶着些許惋惜:“歲月花一生只能結出一枚花種,所以不會輕易結出,以她的性子,只有遇到萬不得已的危險,纔會結花種,而你又沒有她的記憶,也能很好的印證了這一點。”
秦絃歌聞言,垂下螓首,一副看起來心思複雜的模樣。
“我與她是舊識,也一同在雲夢澤現世的時候抵禦過外來的入侵,你既然身爲她的孩子,我自然願意相信你。”魘月說到這裏,突然身形被一團濃郁的黑紫色霧氣所包裹。
秦絃歌擡起眼簾,便看見那一團霧氣驟然散去,露出了其中身影。
魘月原本體型高大的魘族身軀,此時已經變成了人族的模樣。
一頭深紫色的長髮披散,精緻成熟的面容,幽藍的雙眸,被一襲黑紫色衣裙裹住的高挑身軀。
居然是女的……
秦絃歌不禁感到訝異,魘族原本的模樣是根本看不出男女的,魘月的聲音又空靈,無法辨別出性別,如今幻化成人的模樣,也是一位大美人。
那也就代表着……自己的那位‘母親’跟這位魘月,是好姐妹關係?
就在秦絃歌思襯的時候,魘月已經邁出了步伐,眨眼間便來到了秦絃歌的身前,湊近臉上下打量着秦絃歌,面露笑意道:“既然你化爲了人身,那我也便化作人身,更方便與你交流,走吧,帶我去看看你所佈置的陣法,跟我講講你守護雲夢澤的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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