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小手抓住他的襯衫,緊緊盯着封御琛的目光,絕境之中最後的稻草般。
“你一定,找到她......”
阮喬眼淚簌簌,渾身力氣被抽盡。
放任身體所有重量都落在封御琛寬闊胸膛裏。
不管之前如何跟他站在對立面。
不管她心裏有多排斥抗拒他。
此刻此刻,阮喬需要的是能分擔她心裏焦灼痛苦的同伴。
再沒有比寶寶的親生父親,更合適的人選了。
阮喬知道自己不該遷怒封御琛。
如果世界上還有人也千萬般的不希望念念出事,這個人一定是封御琛。
念念是她的心頭肉!
對封御琛來說,可能更甚。
他是親自看着念念長大的,日日年年的慈父寵愛,對念念傾注的感情,不會比她少。
阮喬說完那句話,撲在他懷裏,從最初的壓抑嗚咽聲,最後嚎啕大哭。
她真的很怕、很怕再失去女兒。
她以爲自己的生命除了復仇,再不會有任何波瀾。
念念的存在,帶給阮喬是生的希望。
是她所能找到的,一切的意義。
......
封御琛垂眸,沉默聽着她無助的哭聲。
大掌將阮喬的小臉按在懷裏,貼着胸膛振動的部位。
那樣如同擂鼓的心跳,沉穩有力。
的確安撫了阮喬。
不知道過了多久。
阮喬哭聲漸弱,極度的虛弱跟疲累之下,再沒一絲力氣。
封御琛抱起阮喬重新放在病牀上,喊了陳醫生進來重新給她處理傷口。
陳醫生低眉垂眼,不敢多問,憂心忡忡的再度下手施救。
這一次,封御琛在側,看到了阮喬的各處傷。
纖細右臂處,觸目驚心。
臂骨斷裂處幾乎要刺破瑩白的肌膚,突出來。
還有其他各處,青青紫紫的淤青、挫傷。
最嚴重的後腰脊骨處,似乎骨節已經錯位,都不知道她剛纔是用了什麼樣的力氣,才能撐起上半身的。
封御琛緊抿薄脣,手指骨節隱約作響。
原本暗沉如夜瞳孔裏,有怒意在瘋漲。
看來之前對張桂雲的報復,還是太輕了。
顧家母女,該拿命來償的!!
陳醫生給阮喬處理傷處時,因爲劇痛跟麻醉的作用,她又開始昏沉起來。
柔脣囁嚅着,重複些無意識的詞。
仔細去分辨,還是關於念念的。
阮喬雖然再度處於半昏迷,手卻一直抓着封御琛的袖口,半分都不鬆開。
封御琛坐在牀側,大手反握住阮喬的手,完全納在掌心。
就在陳醫生爲阮喬做最後的包紮時。
有女傭面露難色的趕來了門口。
敲門聲更猶豫的很。
陳醫生用餘光去看封御琛,發現封先生神色冷漠端凝,注意力都在阮喬身上。
於是,他替封御琛應道。
“進來吧。”
小女傭慌忙進來,結結巴巴:“封、封先生,出事了,樓下,樓下......”
陳醫生推了推黑框眼鏡,溫和道:“有什麼事慢慢向封先生彙報,別亂了方寸。”
小女傭提了口氣,小聲說:“是......是老爺子帶着一位顧先生來了,正在客廳,老爺子說是要找封先生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