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的臥室裏。
唐毅留下來收拾殘局。
他將所有跟生日有關的東西,一股腦的收了起來。
一邊收拾,唐毅一邊打着寒戰。
我我
阮喬這位少夫人也真是,爲什麼要違背封先生的意思,瞞着給小小姐過生日啊!
這不就是在獅子臉上拔鬍鬚,明着找死嘛?!
還沒有人敢這麼去挑戰封先生的威權。
不停試探封先生的逆鱗!
唐毅想到封御琛從墓園私宅回家來時的狀態,很後怕的唏噓。
今晚要不是小小姐護着的話,這位封家新上位的少夫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樣的懲罰。
唐毅讓傭人把所有東西都帶出了臥室。
只有那個看起來像是禮物的水晶球。
這應該,就是小小姐的生日禮物了吧。
唐毅想了想,瞞着所有人,把這個生日禮物留了下來。
並且藏在了念念的小枕頭旁邊。
就像是當年,他偷偷給了念念一張曾經阮家大小姐的照片一樣。
......
陳醫生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使盡了渾身解數,總算是穩定下了念念的情況。
念念的心臟供血恢復,泛紫的小嘴脣又變回紅潤,此刻陷入了沉睡。
不過,看起來太可憐了,小臉上淚痕都沒幹。
看着心臟監測器變回平穩的線條,陳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回身去看阮喬跟封御琛。
這位一向好脾氣的醫生,雖然從來都畏懼自家主子的氣勢。
此時此刻。
還是忍不住很小聲埋怨起來。
“封先生、少夫人,念念小姐的情況,我已經跟你們講過很多次了,她真的、真的不能再受到一點刺激了啊,你們今晚怎麼會......唉。”
這兩位,一個是小小姐的親生爹地,一個是將小小姐視爲比生命還重要的少夫人。
明明應該是要讓小小姐保持情緒平穩,每天開心的人。
怎麼可以一次次的刺激她呢?
阮喬坐在牀邊,握着念女兒的小手貼在臉頰邊,默然垂眸。
封御琛眉宇間是凜戾的躁意,修長五指扯了扯領口,喉結跟線條冷硬的鎖骨完全浮出來。
陳醫生繼續說:“封先生,我可以盡力護着小小姐,但是如果再這樣下去的,一次次的讓小小姐發病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護得住她多久。”
阮喬豁然扭頭,明眸含淚,緊緊盯着陳醫生。
陳醫生說:“她的心臟太脆弱了,每一次刺激,都是在將小小姐往不可挽救的路上推。”
早已經碎裂的花瓶,哪怕被小心翼翼的粘貼好,也是萬千道裂痕密佈的。
只有好好的保護、維護,才能勉強維持原樣。
而每一次的發作,都像是,往這隻支離破碎的花瓶施壓。
或許,不知道哪一次,一點微小壓力,都可以讓花瓶再度碎成千萬片。
陳醫生嘆氣:“封先生、少夫人,爲了小姐姐,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能再發生了。”
阮喬哽咽低聲:“那她現在,怎麼樣?”
陳醫生說:“讓小小姐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會好的,我今晚會一直守在這裏的。”
“這一次是幸運的。但是............”
阮喬垂眸,極力忍住眼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