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宜不知道封御琛爲什麼對仁愛醫院的事情這麼清楚。
這段時間來,封家幾乎沒有任何動靜,似乎也根本不關心仁愛醫院裏發生的事的。
看來,所謂的漠不關心,都是假象而已。
封御琛一定通過了什麼其他渠道,一直在默默注意小喬。
宋婉宜點點頭:“嗯,每天晚上都會驚醒一兩次,最開始是因爲手疼,但是後來不只是手疼。”
封御琛英眉微挑:“嗯?”
宋婉宜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封御琛。
沉默幾秒。
她低聲說:“小喬的手已經好多很多,消腫之後,只要不去觸碰,並沒有那麼疼。但是......她每天晚上還是會從噩夢裏驚醒,訴說自己手疼。”
“醫生說,這是因爲她心理仍舊殘留的陰影,所造成的影響。她會莫名覺得自己疼,是因爲無法忘記當時被傷害的痛苦。”
“神經跟感覺,還沒有從那時候抽離出來,所以小喬才像是驚弓之鳥。”
封御琛安靜聽着,表情一點點沉鬱下來。
她還是在害怕。
忘不了被綁架時候發生的事情。
封御琛的心,又開始隱隱鈍疼起來。
他該怎麼彌補她,該怎麼做。
才能消除她對於那些傷害的恐懼。
封御琛沒說話,擡手去推門。
宋婉宜再度開口,“封先生......”
封御琛動作微頓。
宋婉宜鼓起勇氣,直視封御琛,“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可以。”
“您會把念念還給小喬嗎?會讓小喬帶走念念嗎?”
封御琛手臂僵住,神情也從淡漠,變得隱隱森然。
瞳色投射出冰冷,如兩道利刃寒光,直射宋婉宜心底。
封御琛沉聲:“這是她讓你問的?”
宋婉宜搖頭:“不是。”
“那這是她的打算?”
宋婉宜將問題推脫回去:“鑑於您跟小喬之間的關係,她是什麼樣的打算,您其實也能猜出來不是嗎?”
封御琛眯縫起黑眸,危險跟戾氣,亦發強烈。
看來,阮喬的打算,確實是想從他身邊帶走念念的。
宋婉宜說:“如果小喬跟你開口要念念,你會阻攔她嗎?”
這個問題,太尖銳了!!
封御琛移開視線,眼底鋒銳冷芒,越來越淡。
沉默半晌。
他削薄雙脣,緩緩吐字。
“不會。”
宋婉宜詫異,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他怎麼會這麼回答呢?
按照封家二少一貫的狠絕跟強勢,她以爲,封御琛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阮喬。
甚至可能會把念念也當做威脅阮喬的把柄。
現在的對話,太另宋婉宜意外。
不等宋婉宜再問什麼。
封御琛已經推開門,邁進治療室。
宋婉宜還因爲封御琛的回答,沒有回過神。
......
阮喬枕着手臂趴在牀邊,一眨不眨的守着女兒。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
她以爲是宋婉宜,並沒有直起身。
封御琛定定站在不遠處,沉默的看着阮喬跟念念在一起的樣子。
壁燈光線籠罩在她們身上,封御琛目光所見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的妻子,他的女兒。
他腳步放緩,朝阮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