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揉搓他冰涼消瘦的手指，皺眉問：“怎麼又這樣看我？！”
這一次，祁湛不敢再說什麼輕佻的話。
他但笑不語，咳嗽兩聲，不說話。
阮喬一邊暖着他的五指，一邊叮囑他。
“身體是你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的養着，平時傭人給你燉補的東西，就算是再不喜歡，也要喫一些。”
“養身體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一天就能好的，病去如抽絲，知道嗎？時間長了，慢慢就好了，總要有個恢復期。”
祁湛安靜聽着她說，看她柔脣開開合合，只覺得內心無比的暖。
想聽她這麼一直說下去。
阮喬又是心疼，又是憂慮。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啊。還有......上次外公說的，中醫藥師給你開的中藥方子，你都喝了沒？”
“別這樣看我......看你這眼神，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沒喝！不然不會這麼心虛了！”
祁湛劍眉挑起來，啞聲嫌棄道。
“小喬......那藥很苦的，你都不知道有多難喝，什麼補藥，跟毒藥差不多了......”
阮喬氣結，拍了他的手背教訓道。
“良藥苦口你不知道？那是外公特意找國內藥師給你抓的，再苦也要喝！”
祁湛自暴自棄的朝枕頭裏一歪，悶聲悶氣說。
“太苦，喝不下去。”
阮喬冷笑，罵他：“你怎麼跟小孩一樣？刀裏來火裏去你都不怕，堂堂祁家少主......居然怕吃藥？！可真出息了！”
祁湛聽到這樣的訓，呼吸沉下兩分，目光都幽暗了。
時間倒轉。
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只有兩個人在一起時。
每次祁湛都笑嘻嘻的，吊兒郎當的聽聽便罷了。
認慫的很，一句不敢反駁。
也就只有阮喬罵他，祁湛是老老實實聽着的。
阮喬瞪他：“你今天怎麼回事，一直這麼看我。”
祁湛移開視線，撇嘴：“反正，不想喝。”
“你......”
她咬牙，眯了眼睛。
雖是訓他，卻還是給他暖好了一隻手，又抓起另一隻手，繼續揉搓。
祁湛的大手好像一直都是涼的。
從阮喬認識他開始。
如今身體不好，一雙手更像是冰一樣。
“除非......”
祁湛扭過頭來，撐着身體靠坐起來。
阮喬：“嗯？”
祁湛啞聲笑：“除非你餵我喝，小喬餵我喝的，別說是中藥......就算是砒霜，都是甜的。”
他說的一本正經，嘴角笑容卻是一貫的戲謔輕佻。
讓人分不清楚，他是在逗阮喬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阮喬怔了怔，沒好氣的說：“看來你還是不夠難受，嘴硬的還能出說這些話！。”
她含混的，準備繞過這個話題。
祁湛卻反手握緊她。
他清瘦挺拔的身體，朝她靠了靠。
半敞的睡衣處，蒼白鎖骨跟隨着平坦的胸膛起伏。
“小喬，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真的......”
祁湛聽見自己啞的不成調的聲音，有些做作。
阮喬聞到了祁湛身上淡淡的藥氣，是消毒水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