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情又在榕城待了兩日,結束收尾工作後,便帶着唐伊然返回了帝都。

    沈氏的司機來接,順路帶着兩人回了公司。

    唐伊然歪倒在車廂裏,滿臉都是睏倦。

    她眼角還掛着哈欠留下的淚痕,拖着尾音道:“安情,我有點後悔了怎麼辦,你這剛下飛機就往公司跑,一天到晚埋在工作裏,我以前在自家企業裏都沒這麼賣命過。”

    唐伊然話語裏多少帶着玩笑的成分,不過這幾日出差,確實也讓她有些身心疲乏。

    沈安情瞥她一眼,眼尾輕輕勾了下:“待會會議結束,你可以先回別苑休息,明後天給你兩天假。”

    “真的?”唐伊然眼睛一亮,連忙坐直身子,“我就知道安情你最好了,不過你給我放兩天假,你自己不休息嗎?要是你還整日跑公司,那我多無聊啊。”

    說着,唐伊然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沈安情眼裏笑意更深:“下午我先送你回別墅,之後去醫院看看桂姨,你不是一直吵着要逛街嗎,明後天帶你去。”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醫院吧,我也好久沒見桂姨了,有點想她呢。”唐伊然笑盈盈的道。

    前腳踏進沈氏集團大門,後腳兩人就進了會議室。

    沈安情在工作上不喜拖沓,員工時常在背後說,沈安情對待工作的嚴肅程度,比她父親還認真幾分。

    唐伊然進沈氏工作沒兩天,就悄悄提醒過沈安情,讓她沒事表情溫柔些。

    只不過沈安情自幼性子了冷清,鮮少展露笑顏,時間長了,唐伊然也愛墨能助。

    會議在緊張的氛圍中結束,沈安情又處理了一個多小時的文件,這才掀了下眸。

    唐伊然靠在沙發上,眼皮不住的打架。

    耳畔沒了敲擊鍵盤的聲響,唐伊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安情,你忙完了嗎?”

    “嗯。”沈安情淡淡的應了句,輕聲道,“走吧,先去醫院看桂姨,晚上有什麼想喫的麼?”

    “都好,你決定吧。”

    唐伊然遊魂一般的跟着她朝外走,踏出公司大門的一剎,冷風迎面吹來,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大半。

    兩人趕到醫院後,護士剛剛替桂姨拔完針。

    桂姨見兩人來,笑得合不攏嘴,心裏卻有些關切:“安情,伊然,你們兩個今天剛出差回來吧?工作辛苦,其實不用經常來看我的。”

    桂姨照顧了沈安情十多年,最開始一直稱呼“安情小姐”。

    這麼多年,沈安情早就把她當成了尊敬的長輩,再三要求下,這才規勸着桂姨改了口。

    唐伊然哄着她道:“桂姨,我和安情這不是想你了嘛,您可要快點好起來,我可想念您做的菜呢。”

    桂姨說:“我知道安情工作忙,前段時間經常忙到半夜。我這住了院,她還經常跑來看我。伊然啊,這下你來了,可要好好勸着安情,最起碼要定時喫飯纔行啊。”

    “放心吧桂姨,我肯定看着她。”唐伊然連連點頭。

    沈安情將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褪去臉上一貫的冷淡,輕聲道:“桂姨,您好好休息,等過段時間能出院了,我就接您回家。”

    話語微頓,她又淺淺勾了下脣:“您要是想管着我呢,指望伊然可不靠譜,還是您親自管着我。”

    “安情,哪有你這麼拆臺的呀,我哪裏不靠譜?”唐伊然不服氣的跺跺腳,偏頭衝着桂姨撒嬌,“桂姨,你看安情,總欺負人。”

    桂姨拿着蘋果,笑着聽兩人拌嘴,鼻尖卻微微發酸。

    她年輕時丈夫早亡,膝下的兒子又因心臟病去世,村裏人都說她克親,自此之後她便未曾再嫁。

    桂姨想着,大概這就是命,註定這輩子無人送終。

    偏偏天不絕人路,叫她碰上了沈家人,不嫌棄她命格不好,給了她一個棲身之所。

    而安情對她,也像對待沈夫人一般尊敬。

    得知她生病,第一時間聯繫了帝都的最好的醫院,請了專人來照顧她。

    眼下又說等她病好了,要接她回家。

    桂姨越想眼眶越酸,遮掩性地垂眼吃了塊蘋果。

    唐伊然見她情緒不對,思索了下,衝着沈安情道:“安情,你不是說要去找醫生了解下情況嗎?要不你先去吧,我怕待會醫生就下班了,我陪着桂姨坐會。”

    沈安情點了下頭,起身出門。

    她正打算去醫師辦公室,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動靜。

    “沈小姐?”

    沈安情腳步微頓,偏頭望去。

    秦淮生脣邊帶着一抹笑,緩步朝着這邊走來,垂在身側的手上,隱隱透出帶血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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