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志嚴論身材是個標準的矬子,還生了雙鬥雞眼,爹不疼娘不愛的,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從老藏民處學來的養獒牧馬的技能,有道是終日打燕被啄眼,他這個養了十年藏獒的行家居然被狗咬了,現在痛得倒在地上打滾,另一個被咬的保安已經直接梗脖子暈了,算是暫時解脫。

    胖墩瞟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易志嚴,又回頭望了一眼黑狗的屍體,漆黑的眸子裏水光閃爍,連眼角上的毛都浸溼了,嗷嗚!它仰頭窩嘴長嚎了一聲,宛如一匹弔唁逝去同伴的孤狼。

    “快,打死它……”

    “別讓它跑了,小心點……”一羣手持棍棒刀具的男人蜂擁而來,他們有的是夜總會里值夜的,有的是聞訊趕來的員工,百勝門夜總會後面就是員工宿舍,叫人相當方便。

    胖墩見這羣人來勢洶洶,腳下一動縱身向鋁合金窗子方向竄去,速度快似離鉉之箭,等那幫人追過來連正宗狗屁都聞不到了,鬧哄哄一陣趕緊擡着地上兩個去救治。

    胖墩跳出窗戶就被一雙大手直接抱住,轉頭只要齜牙卻發現抱着自己是主人,只能老老實實低下頭去,那模樣倒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剛纔裏面發生的事情程冬弈用透視之眼看了個大概,雖說胖墩咬傷了人固然不對,但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性格的狗不是好狗,做主人的就要堅決護短到底。

    程冬弈抱着愛犬悄然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不過他沒有再選擇翻牆,而是正兒八經的走了正門,回到家還特意幫胖墩洗了個澡,重點是那張狗嘴。

    第二天程冬弈去學校之前吩咐曾嫂一定要看住小傢伙,不行就用鏈子拴住,有什麼事情就及時打電話通知,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昨晚胖墩咬人的風波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還是防範於未然來得穩妥。

    莘莘學子,昏昏欲睡,大學生活,泡妞無罪。其實對於一個踏入大學校門的學子而言,學多少知識已經不太重要了,三點水帶個昆字,四年過去能順利混上一張非草雞文憑方爲王道。

    當然也不乏好好學習的,程冬弈現在已經不屬於這一類了,論個人財富他在國內排五百強之列,學到的專業知識以後步入社會學以致用的機會恐怕也不多,混張文憑就好了。

    離上課還有一刻鐘光景,沈墨笑嘻嘻的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江城日報湊了過來:“哥們,你瞧這個,惡犬咬傷兩男子成功逃脫,這狗有性格!”

    程冬弈眉頭一皺,心裏對這些新聞工作者們的敬業程度還是挺佩服的,胖墩咬人還不到十二小時,這報紙上就有了詳細介紹,還真是應了那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俗話。

    上午的課程很快過去,程冬弈打電話叫上陸吟雪一起去小食堂喫飯,兩人現在已經確立的關係,出雙入對的再正常不過,有人說大學裏的戀愛關係就是把鮮花與牛糞的關係物質化,現在的大學校園泡妞都漸成了有錢學生們的專利。

    兩人挽着手走進小食堂剛巧有個靠牆邊的空位,坐下後程冬弈一雙眼睛盯着陸吟雪嬌俏的臉龐看個不停,惹得人大發嬌嗔。

    “看什麼?我臉上長花了麼?”陸吟雪閃了他一眼,無意中用上了一個很老套的反問句。

    程冬弈淡然一笑,順嘴酸了一句:“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這是用的詩經‘采葛’中的名句,小程同學用起來那叫一個順溜,陸吟雪嘴角一彎,笑如芝蘭綻放,女人對花言巧語的抵抗力幾乎爲零,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

    兩人同在一個學校,真正在一起喫飯的時間卻不多,程冬弈很殷勤的去張羅來了六菜一湯,滿滿當當擺了一桌,誰知兩人剛吃了碗飯,閒聊了幾句,程冬弈口袋裏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家裏座機打來的。

    一股異樣的危機感涌上心頭,程冬弈眉心一擰接通了電話,還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嚴肅的男聲:“程少,我是甘強,家裏有點麻煩,夜總會的人找上門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公安。”

    程冬弈下意識問道:“怪了,他們怎麼會這麼快找到家裏來的!”

    甘強道:“他們也用了狗,應該是追蹤聰明狗留下來的氣味找來的,我和魯華先下樓去擋擋。”

    用狗來追蹤狗的氣味的確是個好辦法,胖墩就是再聰明總會留下氣味,既然人家已經找上門了這事情就到了非處理不可的程度。

    程冬弈沉聲道:“你們一定要把所有人擋下來,我馬上回來。”說完直接掛掉電話,對陸吟雪擠出一個抱歉的微笑道:“家裏出了點急事,對不起!”

    陸吟雪咬了咬脣道:“快去吧,有事別耽擱了。”話音未落對面的程冬弈已經旋風般跑出了食堂。

    就連程冬弈自己也沒料到會這麼快東窗事發,他現在也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將腳下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朝匯景花園方向狂奔過去。

    吳中意心裏那個鬱悶啊!昨天剛贏了一場大賭局原本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沒想到訓犬的易志嚴卻稀裏糊塗被一條外來的惡犬咬成了重傷,現在做完了手術正要死不活的躺在病房裏哼哼,沒有十天半個月連病牀都下不來。

    最該死的是那兩條鬼面獒除了易志嚴以外誰都沒本事馴養它們,現在都已經開始鬧絕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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