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生意上的朋友開的,包了兩層,又特意從外地請了幾位知名廚師做席面。
聞有峯不喜歡西式禮服的黑白配,非說晦氣,加錢找人,從HK定製一套繡金線的龍鳳紅囍中式婚服給計嫣,聞恪是同樣繡龍鳳金線的暗紅中山裝。
現場以正紅爲基調,賓客衆多。
計嫣盤了頭髮,從休息室出來和聞恪一起迎賓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她今天太亮眼了。
論誰都不信,這是暴發戶家的女兒。
聞有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拉着他倆介紹給從海外回來的叔伯們。
計嫣不認識這些人,但看穿着氣質和在場賓客很不同。
她禮貌打完招呼,就被伴娘帶走了。
伴娘也是聞家安排的,是個自來熟,出去拿水果進來,就說:“我沒想到聞哥會說粵語,跟那羣老頭唧唧呱呱,我一句都聽不懂。”
計嫣拿起叉子的手頓了下,她不記得聞恪會說別的方言,笑了笑:“可能爲出去談生意方便吧。”
伴娘立刻否認:“纔不是好吧,他們在國外住唐人街一帶的,都學會了廣東話。”
計嫣不知道想到什麼,神使鬼差問:“祝囡會說廣東話嗎?你認識她吧?”
之前會所的事鬧得挺大,圈子裏傳遍了。
伴娘哽了下,濛濛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找補道:“可和聞哥結婚的是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唄。”
計嫣笑笑地贊同:“你說得很對,凡事應該向前看。”
隔了會,她看伴娘低頭專注聊微信,不動聲色找個由頭出去了。
計嫣先去了麻將區,掃了圈人,看見聞恪和李越然在說話,她轉身去了吸菸區。
到時,江羣正好出來。
計嫣叫住他:“聊兩句,耽誤你一分鐘。”
計嫣直奔主題:“聞恪在國外時,和祝囡住一起麼?”
“沒有,”江羣想了想,也不是什麼祕密,“他們住門對門,是鄰里關係,唐人街相對安全,很多有條件的留學生喜歡抱團住附近。”
見計嫣不說話,他聳聳肩,擡腿就走:“你要不信我也辦法。”
頓了頓又說:“我挺搞不懂你們女人,挖空心思問前女友,知道又不高興,再說他倆都分手了,就算睡過又怎樣,時間不能倒回,最後還不是選了你。”
這話過於直男。
沒哪個女的聽了不變臉的,計嫣卻淡然點下頭,提着裙子走了。
江羣盯着她的背影想半天,後知後覺自己可能說錯話。
他趕緊去告訴聞恪,以免引起夫妻誤會。
聞恪無語,去休息室找計嫣。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計勇的聲音。
計勇說:“姐,爸已經回去了,他說他怕。”
計嫣感到莫名其妙,惱火道:“我是婚禮,又不是葬禮,他怕什麼?”
計勇:“就剛剛和聞叔一起那羣人,有個爸見過,說好早在地下賭場,親眼看見那人,剁了出老千的人的手,血糊糊的,可嚇人了。”
計嫣沉默一下,問:“然後呢?”
“沒然後,”計勇緊張兮兮道,“爸說過聞家水深,姐,你嫁過去自己小心,別惹怒姐夫,我好怕他……”
“怕什麼?”聞恪推開門,臉色變了變,冷冷問,“又跟你姐洗腦?”
計勇乾笑兩聲,保持距離的溜了。
聞恪關上門,正想着怎麼填江羣那個豬隊友的坑。
計嫣先開口:“我一直奇怪叔叔爲什麼極力反對你和祝囡,真在一起,你家連政/審都通不過,別說成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