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瞭解她,知道怎麼說她一定不會拒絕。
五分鐘後,一個纖瘦的身影從小區正門刷卡出來,走到他車邊,敲了敲窗。
計嫣穿得很隨意,頭髮也蓬鬆紮在腦後,和在老宅穿戴整齊的樣子多了幾分煙火氣。
聞恪揚了揚嘴角,摁滅煙,從車上下來,打開後車門,把保溫袋拿出來遞過去。
計嫣說聲謝,接過東西轉頭準備走,被一把拉住。
聞恪低沉道:“一句謝謝,就完事了?”
計嫣看看他的手,又看向他,平靜說:“之前出去玩好幾天,耽誤刷題,我在趕進度。”
“你肯定能過。”聞恪往後帶了帶,很輕鬆把人推進車裏,“外面熱,車裏說。”
計嫣往裏坐了坐,一副隨時準備下車的架勢,直言道:“視頻你應該看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做到了不糾纏你。”
“你真的放下了?”聞恪突然湊近,兩人鼻尖差點碰到一起。
計嫣下意識退後,視線瞥向別處,只說:“我還有兩套題沒刷完,先走了。”
“你真放下,我就走。”聞恪篤定道,“你躲什麼?”
計嫣被逼到死角,忽然聞到煙味裏夾雜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頓時找到反擊的理由,把保溫袋往對方懷裏一塞,冷冷道:“出去鬼混就說鬼混,我又不管你,別拿叔叔做幌子。”
聞恪愣了下,趕緊拉住她解釋:“我沒鬼混,剛剛找李越然有事,江羣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喝多,把人往我身上推,但我沒喝,不然不能開車。”
這話,計嫣信,她沒聞到酒味,而且江羣那隻單身狗每次攢局,都喜歡叫年輕妹子,在圈裏出了名。
“所以是李越然告訴你,我住這裏?”
聞恪笑了笑,沒否認也沒承認。
“他也希望我們好,”頓了頓,他又道,“我陪你出去玩幾天,也堆着一堆事,明天老宅司機送你去診所,車在樓下等,再把你送回來。”
計嫣看了他一眼,把保溫袋重新拿回來,推開車門。
聞恪知道她默認了,拉下她的衣服,笑道:“你到時直接跟司機聯繫。”
她剛剛還有些忐忑,生怕聞恪在車上來強的,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放她走。
大概是習慣,她走幾步,又折回來,敲下車窗。
聞恪問:“怎麼,想請我上去坐坐。”
計嫣蹙下眉,淡淡說:“晚上開車注意安全。”
“好。”聞恪眼裏堆滿笑意,指了指門禁,“我看着你進小區再走。”
計嫣這次沒回頭,進了屋,站在窗邊看了眼,聞恪的車還在樓下,車窗外有個小紅點,在抽菸。
她開了保溫袋,裏面是個精緻的玻璃飯盒,楊梅大小一致,顆顆整齊排好,一看就聞恪犯強迫症的傑作。
計嫣拍個照,發微信:謝謝。
聞恪回:早點睡。
她再去窗口看,車已經開走了。
計嫣想了下,重新撥通計勇的電話。
那頭似乎在等她,喏喏道:“姐,是姐夫回來了?”
計嫣不想岔開話題:“嗯,我問你的事,你想好沒?”
計勇裝聽不懂:“姐,剛纔說了那麼多,我不記得你要問什麼。”
“四年前,爸失蹤那兩天去哪了?”計嫣重複道,“爸不會一點口風不透給你。”
“姐,四年前的事,誰記得清啊,”計勇訕訕道,“再說我和你都關在鄉下,爸去哪也不會告訴我,告訴我也沒用,我又幫不上忙。”
計嫣不信:“你真不知道?”
計勇否認:“姐,我真不知道,爸就說去聞家要交代,當時你也聽見了,後來他不就走了麼?”
計嫣知道問不出什麼,轉頭說:“你要爸接電話。”
計勇:“不在。”
計嫣猜得到:“他人呢,又去打牌了?”
計勇顧左右而言他:“不知道,你打電話問問。”
計嫣掛斷,撥打計守業的手機。
接通時,背景音很吵,嘩啦啦的聲音一聽就是麻將室。
“爸,您不是說戒賭麼?”計嫣斂眉,“幾點了,還不回家?”
計守業手氣好,情緒不錯,還跟牌友炫:“哎喲,你看我這閨女,管我管得緊,要我注意休息,女婿也好,我說不要,他硬塞給我紅包,叫我出來玩。”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多上慈下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