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引起了聞恪的注意,冷漠的眼神有了一絲鬆動。
他想了下,對旁邊人說:“帶太太去房間,我親自問。”
計嫣就乖順地起身,跟人走了。
計勇不是不明白計嫣的意思,可他身無長處,離開聞家這個巨型提款機,又過不了普通日子,只能喫土。
“姐夫,你和我姐好好談談哈,”他努力討好道,“我姐心裏一直有你。”
聞恪沒理,叼着煙離開。
房門關上,只剩他們兩人。
聞恪打開窗戶,站在窗邊抽菸,計嫣坐在牀邊的貴妃榻上,不言不語,像等宣判。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他聲音不帶溫度的說,“你還想知道什麼?”
計嫣沉默片刻:“於紅說的沒錯,她猜準了我的心思。”
“你都知道她是報復,爲什麼聽一個外人的話?”聞恪煩躁按滅菸頭,“你那麼在乎過去,怎麼不珍惜現在?我對你不好麼?”
“你的好,我受之有愧。”計嫣慘淡的笑笑,“我瞭解我爸,當初他開口要一個億,你沒給,他不會輕易放棄。”
頓了頓,“就算不用吐真劑,也猜得到是誰,但說我爸惡意報復,他不敢,他很清楚聞家帶來的好處,害你,等於自掘墳墓。”
最大的可能,計守業被人下套,不自知。
“今天你想出口氣,讓他們收斂點,沒下死手,”她輕聲說,“不過抱歉啊,我是個普通人,做不到大義滅親的無私,同時又擔心我爸會再害到你。”
所以,分手,甩人的話,她沒資格說。
聞恪靜靜看她一會,重新點根菸,抽兩口,淡淡道:“你想冷靜,可以,別讓我等太久。”
計嫣點點頭,想了想:“送我去丁醫生診所吧,這個點,他應該還沒走。”
聞恪說好,打開房門,安排司機備車。
計嫣如實說:“我要去心理診所,你照顧爸。”
計勇極不情願別下嘴,還是說:“好,我知道了。”
而計守業那邊,直到計嫣出門,坐進車裏,也沒聽見他半點動靜。
……
她到診所時,丁書柏正在整理當天的病人病歷。
“丁醫生,有沒有打攪你?”計嫣拎了些水果,放他辦公桌上,懇求,“能不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你按分鐘算錢也行,就幾句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丁書柏看了看錶,“我不收費,但說好五分鐘,只能給你五分鐘。”
“可以的,”計嫣沒矯情沒客套,從包裏翻出一張紙,推到他面前,“丁醫生,這是我的檢查結果。”
丁書柏掃了眼,微微皺眉,問:“你告訴聞恪了嗎?”
計嫣搖頭:“沒有。”
然後把今天發生的事,很簡單的說了遍。
丁書柏大致聽懂,把化驗單還給她:“你覺得說了,徒增兩人的煩惱?”
“嗯。”計嫣垂眸,聲音很淡,“醫生說月份還早,可以藥流。”
丁書柏沒吭聲,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她手邊,冷靜道:“你確定不告知聞恪?畢竟他……”
“丁醫生,我想好了。”計嫣很少強勢打斷別人說話,“孩子不在計劃內,而且檢查結果你也看到了,那個主任說要我下次產檢再定,可我不想面對最糟的結果。”
頓了下,她喝口水,平復情緒道:“丁醫生,這些算病人隱私吧?”
“算。”丁書柏再次看錶,“五分鐘差不多快到了,你怎麼來的?要不我開車送你?”
計嫣沒拒絕,報了環線小區的地址。
到家時,屋裏是黑的,聞恪說給她時間冷靜,就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