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計嫣接着說:“出來的頭一天,聞恪發脾氣的時候,我正在找人幫我換輪胎,沒心思吵,不吵不是我怕他,而是覺得沒意義,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高天杪坐直身子:“我在你眼裏,也沒用?”

    “我說了,不是你不好……”

    這次不等她說完,高天杪突然捂住她的嘴,低頭親在自己的手背上,在計嫣的驚詫中,笑道:“嫣姐,這次不碰你,下次再說不配,我就不客氣了。”

    然後不等對方反應,他快速起身,拿着空碗,哼着歌去了廚房,背對她說:“嫣姐,那一箱喫的都是帶給你的,不要就扔了。”

    七八千的行李箱,計嫣不可能扔,她嘆口氣,把箱子拖進房間,清空,再鎖好放在門口。

    高天杪撕下拉桿上的手寫便利貼,摺疊好,對着房門說:“晚安,明早見。”

    計嫣看着飄窗上堆滿的零食和各種自熱食物,輕輕應聲:“晚安。”

    -

    隔天,高天杪睡到九點多起來,在餐廳等計嫣時,女孩交他一封信:“嫣姐,要我轉交給你的。”

    高天杪捏了捏信封,瞭然。

    果然,除了一張簡單的信紙,還有幾百塊錢。

    信紙內容:我把東西都帶走了,錢你收下,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不想被人輕看,也不習慣欠人人情。

    女孩看高天杪不太高興的樣子,指了指他的房間:“她走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這會到市裏,手機有信號,你可以用房間座機給她打電話。”

    高天杪:“我知道了。”

    可他進房間,成大字躺牀上,一隻胳膊搭在眼睛上,嘴角微微下沉。

    與此同時,民宿的女孩挺熱心,偷偷給計嫣打電話:“嫣姐,帥哥回房,半天沒動靜,可能傷心了。”

    計嫣剛從咖啡店出來,準備重新上路,她停了下,輕嘆口氣:“你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也許過幾天就好了。”

    明顯是拒絕的意思,對方不好再說什麼,通話結束。

    因爲手機有了信號,李越然那邊很快追蹤到計嫣的行程,併發及時定位給聞恪。

    聞恪正在開會,手機調震動模式,聽見振動,不動聲色滑開屏幕看了眼,又息屏,神情略微放鬆。

    計嫣從高速一路不停歇開回a市,已經是下午,她先給跟部門主管打電話,談辭職的事。

    主管不同意,要她隔天上班去人事補請假條就行。

    公司沒炒自己,計嫣挺意外,猜肯定是高天杪說了什麼。

    內心毫無波瀾是假話。

    可她眼睜睜看着自己和聞恪走到今天這一步,就能想象和圈子裏其他男人在一起,是什麼下場。

    明知前面是荊棘,何必再傷自己一身血。

    計嫣嘆口氣,把車開到環線那邊小區,將後備箱裏的喫的,帶着貓包,搬家似的提上樓。

    她一開門,聞到屋裏有煙味,不由緊了緊手裏的袋子。

    聞恪聽見動靜,從陽臺上進來,揮了揮帶進來的餘味,過來替她拎包:“玩得開心嗎?”

    “還可以,”計嫣先把貓放出來,開了個罐頭,問,“你怎麼知道我要回這邊?”

    聞恪說:“我讓李越然查了你實時定位,看你往環線走,就提早過來了。”

    計嫣哦一聲,想了想問:“你最近挺忙的吧?”

    顯然有點沒話找話,就是忙才懶得出去找她,也有可能忙忘了,不記得她在外面。

    “是很忙,昨天和幾個部門開會到十二點。”聞恪說着,重新點根菸提神,“老婆,畫的事,我問過了,老爺子說,就是送你的,‘囡囡’是方言。”

    這話怎麼聽都像補救。

    計嫣無聲的笑了笑:“沒關係,我不會和喬姨計較。”

    “老婆,你相信我。”聞恪捏下眉心,有些無奈,“就算不信我,總要相信老爺子吧,我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都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了。”計嫣邊說邊打開箱子,把零食往廚房搬。

    聞恪看着她進進出出,再看向她手裏花花綠綠的包裝袋,心生疑惑:“我記得你不愛喫小零食,家裏也從來不買。”

    計嫣這次大方承認:“是朋友送的。”

    聞恪秒懂,臉色一沉:“高天杪送的吧?追你都追到外面去了?”

    這麼一想,他臉色就更難看了,聲音極冷:“你倆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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