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爲計嫣的出現,而是高天杪。
有人發語音:“臥槽?難得見到高嶺之花。”
樓下緊跟着回:“可不是,一年前聽說他爲個女人差點瘋了,這不好好的麼?果然什麼深情都是狗屁。”
有女的不樂意:別這麼說阿杪,宋姐姐永遠是他心裏的白月光,你們不懂。
又有人回:這種鬼話,也只有哄你們女人。
那女孩立刻懟回去:呸!高天杪就是比你們好,別人是被動單身,你們憑實力單身!
眼見兩邊要成罵戰。
一向很少說話的祝囡突然冒出一句:阿杪身邊的女人是誰?我看着眼熟@阿恪
羣裏都是明眼人,在祝囡發這條消息前就認出計嫣,也聽說聞恪離婚的消息,這會沒誰觸他的黴頭。
可祝囡不一樣,她作爲前女友,兩家又有合作,在外人眼裏多少有絲絲曖昧。
當然更多的,打着自己的算盤。
只要祝、聞兩家有戲,不管以後巴結聞家,還是巴結祝家,巴一頭,就是一箭雙鵰。
所以祝囡那條信息後,整個羣都安靜下來。
約莫過了半小時,原本已經平靜的大羣,突然出現高天杪以本人命名的微信號,發出的信息。
——和我一起的是個關係很好的朋友,以後有空一起出來玩,給大家介紹介紹。
這算是挑明瞭。
追人沒追到,戀人未滿,不想對外公佈關係,統稱爲“好朋友”,而更讓人猜想的是最後那句。
什麼樣的女人,會由男方介紹給自己朋友?
答案呼之欲出。
馬上有人@剛纔的女孩,問:臉疼不疼?阿杪馬上要展開新戀情了。
女孩:@高天杪阿杪,你是認真的?
高天杪沒回。
江羣這會才睡醒,一看羣裏聊天記錄,立刻馬上截圖給聞恪,還問:祝囡@你,你沒看見嗎?高天杪這算轉正了?
好半天,聞恪纔回:看見了。
江羣:你看見了,也不說兩句?哦,太不像你了。
聞恪:說什麼,今天把離婚證領了。
江羣:??你們這拔刀速度快了點吧,不是有一個月的冷靜期麼?
聞恪:我們不是協議離婚。
江羣:哦,長見識了,我連婚都沒結過,給不了意見,你一個律師夠麼?我的私人律師還可以,借你用。
聞恪:省省吧你。
江羣:哥們多仗義,你他媽不知好歹,怎麼着,今天聖誕節,出來嗨啊,挑個順眼帶回去,活好當個小情處着,不好再換,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香嗎?
聞恪:……快年底了,還不回家?
江羣:不回,回去就是相親,沒勁,我身邊又不缺女人。對了,絮絮問我,你晚上來不來?她說想當面道歉。
聞恪:道歉就算了,那天喝多,不全怪她。
江羣:喲喲喲,狗子,你變了,知道憐香惜玉,嘖嘖,不容易,絮絮知道要開心壞了。
聞恪:滾
江羣發個狗頭表情:今晚李越然也來,他小子剛回國,問有沒有麻將局,說在國外憋壞了,你不喝酒就陪他摸兩把,找幾個女的坐陪買馬,玩大點。
聞恪:我隨意。
江羣說就這麼定了。
計嫣確實像她自己說的,是個無趣的人。
不管你什麼要求,她的回答基本是“好”、“可以”、“你定”,就這寥寥幾個字。
事後也不會邀功,好像她做好都是應該的。
如果你不理她,她會問一句,如果還不理,就不問了,更別提撒嬌,耍賴,裝可愛,統統不會。
他一度以爲,她不在乎,或者沒那麼在乎。
但好像不是……
不過這個想法持續到晚上,當高天杪帶着計嫣出現在聖誕趴上的時候,聞恪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江羣自然不會請高天杪,可今晚平安夜,管他什麼東方西方節日,就是聚會的理由。
a市一半的二代們聚集在會所,私下認識的,不免串門打招呼。
好死不死,江羣這桌麻將上,有個人和高傢俬交不錯,又聽說高天杪在隔壁包廂,就問桌上另三人,能不能叫朋友過來。
都是場面上混的,這會嗨着,自然盛情難卻。
可當高天杪出現時,江羣三人的表情同事僵了下,不是看見他喫驚,而是沒想到一向不沾聚會的計嫣,跟在後面。
甚至看不出半分怯場。
江羣和李越然對看一眼,又不約而同看眼聞恪。
聞恪還算鎮定,表情管理也很到位,低頭點根菸,像沒事人一眼,對旁邊的絮絮說:“牆角有整箱水,去,拿兩瓶來。”
絮絮很乖點點頭,起身走了。
高天杪的朋友看出點名堂,這會後悔晚了,只能硬着頭皮說:“阿杪,我們這人多,要不你們再開一桌,打兩把再走?”
“不用,你借我玩一把,”高天杪捲起袖子,笑道,“那邊還等我過去。”
“行,我去抽根菸。”
那人讓出座位,又給計嫣搬把椅子。
計嫣笑着言謝,有意無意瞥向絮絮的方向,心裏有些堵。
她想了想,低頭滑開手機,把上次的短信內容截圖發給聞恪。
而後什麼也不說,讓他自己去想。
“姐,你的水。”
計嫣剛退出微信,一瓶礦泉水遞到她面前,擡頭順着往上看,先是白嫩青蔥的小手,手腕帶着玫瑰金T系列鑲鑽線圈手鐲,飽滿的胸口撐起雙C標識的針織衫,光這兩樣,大幾萬跑不掉。
而絮絮的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微微嘟起嘴,V領下突出的鎖骨在暖黃的射燈下透出幾分欲色,明晃晃的勾引。
計嫣下意識看向聞恪,似乎用眼神質問。
聞恪很坦然看過來,說:“接啊。”
“我不渴。”計嫣只覺得膈應。
高天杪拒絕得比較體面,笑着對絮絮說:“小美女,我們有水,你問問別人要不要,給其他人吧。”
他笑容乾淨,身材欣長,瘦歸瘦,但不是沒氣質,很多學生妹喫他這掛,絮絮也不例外,她對帥哥沒什麼抵抗力,連連點頭,轉身離去。
計嫣頓時對高天杪感激的笑了笑。
江羣和李越然露出一副“給我整不會”的表情,偷偷看眼聞恪。
果然這頭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這局麻將,娛樂變成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