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恪坐着無聊,去書房打招呼,就留下來說了幾句,再回到玻璃房,趙佳藝正小聲和王太太聊天,看見他來了,主動說:“恪哥,我叫了個朋友來,你不介意吧?”

    她叫都叫了,聞恪想,他介不介意有什麼關係。

    聞恪坐着無聊,去書房打招呼,就留下來說了幾句,再回到玻璃房,趙佳藝正小聲和王太太聊天,看見他來了,主動說:“恪哥,我叫了個朋友來,你不介意吧?”

    她叫都叫了,聞恪想,他介不介意有什麼關係。

    他笑了下:“客隨主便,你開心就好。”

    趙佳藝就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聞恪也不會主動跟她說什麼。

    王太太倒有撮合的意思,藉口拿食材,把玻璃房的保姆都叫走了,只剩他們兩人。

    這下氣氛更安靜了。

    聞恪坐在長條的木椅上用手機翻閱財經新聞,趙佳藝也拿着手機,坐在另一張長條木椅上玩自己的。

    直到她的微信響起,趙佳藝才擡頭說:“恪哥,你先坐着,我朋友到了,我去接她進來。”

    聞恪說好。

    沒一會,他聽見有腳步聲過來,以及一個女孩的抱怨聲:“佳藝,你不知道我賺點錢有多辛苦……”

    話說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聞恪感受到目光,轉頭看過來。

    趙佳藝看看身邊人,又看看聞恪,想起什麼道:“珂珂,我家今天有客人,我剛跟你說了,這位是恪哥,我們上學時就認識。”

    說着,她又看向聞恪,介紹:“鄧珂,是我出國留學時認識的,我們一直有聯繫。”

    鄧珂顧不上打招呼,就把趙佳藝拉回走廊裏,低聲說:“這就是你舅媽介紹的相親對象?他離過婚,你知道嗎?”

    趙佳藝眨眨眼:“我知道,我舅媽說過了。”

    鄧珂上來打量她,難以置信道:“你年紀不大,人甜歌喉美,爲什麼要找個二手男人?這年頭二手的香麼?”

    趙佳藝說:“興許二手的更懂得疼人呢,反正也是當朋友認識一下,無傷大雅。”

    鄧珂覺得她是不是顏值控,色令智昏了:“你爸媽沒說什麼?”

    趙佳藝搖下頭:“沒有,他們向來不怎麼管我,對我另一半的要求就是家世是其次,人品要好,再就是對我好。”

    “你父母要求真低。”鄧珂別下嘴,“我爸媽有你家一半開明就好了。”

    “我覺得你家還好吧,”趙佳藝說,“你不是說你的一個表哥爲愛和全家對抗,最後勝利了麼?”

    “什麼勝利,”鄧珂嘆氣,“結局是個badending,以後再告訴你,走吧,別讓你的客人等久了。”

    趙佳藝說好。

    下午燒烤時,鄧珂心不在焉,她給高天杪發微信,要他抓住機會,並且偷偷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照片上,趙佳藝的袖子擼不上去,燒烤很不方便,聞恪就順手把夾子拿過來,讓她去一邊等,就這麼個瞬間,兩人看起來關係很好似的。

    高天杪很快把照片轉給計嫣,什麼話都沒說。

    計嫣看到這張照片時,剛午睡起來,準備刷劇。

    她回覆:誰發給你?

    高天杪秒回:鄧珂。

    計嫣又問:是今天麼?

    高天杪:是。

    計嫣就不回了。

    看照片背景是在誰家中,聞恪和一個陌生女孩在一起,沒有疏離和刻意,說明兩人早就認識。

    再結合之前她聽到有人想給聞恪介紹對象,心中瞭然。

    可計嫣一直沒放下手機,一集劇刷完,仍握在手裏。

    她像在等待,又像在期待什麼,可她又知道,這種期待毫無邏輯,也不可能出現。

    廚房的窗戶密閉一直不好,她也忘了叫物業來修,現在一個人在家度過週末,聽着嗚嗚的風聲,竟聽出寂寥的況味。

    再晚一點,療養院那邊打電話來了,是護工問她今天還來不來?

    按計劃,這個點她已經在出發的路上。

    計嫣午睡起來,是總覺得有件事沒辦,一時沒想起來,又被高天杪的微信一攪合,就把週末去看喬美芩的行程忘得乾乾淨淨。

    “我明天去。”計嫣撒個小謊,“上午去公司加班,纔回來。”

    護工說好,掛斷電話。

    ……

    計嫣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她前腳剛下網約車,聞恪的車跟在後面停了。

    兩人有好幾天沒見面了,見面打個招呼本是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可兩人互相看了眼後,同時沉默轉過身,一個走前,一個走後。

    喬美芩看他們在一起挺高興的,拉着計嫣的手,小聲問:“和好啦?”

    計嫣下意識看眼聞恪,有些應付的“嗯”了聲。

    喬美芩又看向聞恪,表情略帶嚴肅:“要記住好好疼媳婦,知道麼?”

    “知道,”聞恪大概也感到不自在,舉了舉手裏的煙盒,轉移話題,“媽,你和小嫣先聊着,我出去抽根菸。”

    喬美芩叮囑他少抽點,注意力又轉向計嫣:“媽媽最近又畫了幅畫,你幫我轉交給阿恪。”

    計嫣點點頭。

    喬美芩從一堆畫稿裏翻出來,拿給計嫣:“我估計阿恪不會喜歡。”

    這是一張充滿東方魔幻色彩的水彩畫,翠綠的竹林深處,幾束陽光照在一條閉目養神,神態閒散,盤踞而臥的黑蛟身上,畫的右下方,不顯眼的地方有隻白貓毫無顧忌,豎起身子撲蝴蝶。

    如果看得不仔細,在蛟龍龐然大物的對比下,角落這隻身形小太多倍的貓,很容易被忽略。

    計嫣一時看不出喬美芩想表達什麼意思,可對照之前她畫的天鵝、鴛鴦、並蹄蓮這種寓意成雙的畫作來看,她一度懷疑喬美芩是不是看出端倪,或者聞有峯有意無意透露他們夫妻的現狀。

    不,他們離婚了,不該稱夫妻,而是兩個人。

    兩個人各自的情況。

    從療養院出來,計嫣在停車場叫住聞恪。

    她把畫交給他:“這是喬姨給你的。”

    聞恪疑惑地看她一眼,把畫筒接過去,正準備走,計嫣又說:“你不打開看看?”

    聞恪沉默會,點根菸:“你有什麼話,就這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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