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如果溫言知道趙括此時此刻所想的這些,那麼肯定會說系統果然強大,自動生成合理的解釋。
溫言看着趙括,心裏是十分希望他能答應下來的。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尤其是這種統帥。在溫言看來,這一場長平之戰的失敗並不能全都是趙括的鍋。
因爲臨陣換帥本就會出問題,而且讓一名沒有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年輕人來指揮,這不是開玩笑嗎?
“讓我想一想吧。”
趙括還沒有從這震撼中走出來,還需要時間緩緩。
溫言也不再說什麼,繼續返回隊伍裏面。
“嘩嘩譁!”
一排排小筏帶着彎刀、士卒落入水中,全程沒有任何人說話,只有與河流接觸的“嘩嘩”聲。
趙括就這麼看着、看着,等到最後一批小筏離開後纔回去。
他的心裏對這計劃成功的概率又增加了些,畢竟這是由“天使”親自帶領的。
想起溫言,又再一次想起他的提議,可是自己真的適合做統帥嗎?
父親的話似乎是正確的,自己將戰爭想得太簡單了,這才導致在長平被圍。
山谷夜晚的風有點冷,吹得趙括有些發抖,一想到那五千名在河流裏泡着的士卒,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回到帥帳裏,除了幾個位置上孤零零放着頭盔,其餘都坐滿了人。
所有人都注視着歸來的趙括,眼神冷漠得向一臺機器。
這是連續幾天作戰導致的,太多的生命在他們眼前消散,導致他們變得鐵石心腸來。
等到趙括來到主位,這時的他並沒有坐下也沒時間坐下。
“諸位,黎明時分就是全兵出擊時分!”
“到了如今這時刻,我也實話實說了,其實根本沒有援兵!”
“趙國的可戰之兵都已經在這裏,援兵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趙括的這一番話,宛如石子掉進湖泊裏,引起陣陣漣漪。
如果剛纔他們想一潭死水,那麼現在就是隨時爆發的火山。
他們剛開始還疑惑爲什麼趙括要孤注一擲,固守待援不好嗎?
原來哪還有兵力可援?
一時間,這帳內的士氣掉到低谷裏,氣氛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但趙括既然這樣說,肯定還有後手的。
“諸位,就算沒有援軍,那又如何?”
“現今我們還有三十萬大軍,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既然上了戰場,就不要想着回去!我們早已是一名死人!”
突然間,有一名將領三步作兩步的走到趙括的面前,對準他的臉就是一拳。
“砰!”
打得趙括連連後退,可謂力量之大。
“豎子!這可是四十萬人!”那名上來的將領的聲音因爲激動而有些發抖,牙齒咬得嘎吱作響,“趙括!你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本來他還想再揍一拳趙括的,但被人拉住了。
趙括摸了摸被打的部位,已經可以用手感到腫起來,他走到被拉住的那名將領前面,兩人雙目對視。
“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三年之久,國家已經撐不下去了!”
趙括的不帶一絲語氣,平靜地說。
被圍以來內部都有兩種聲音:一是固守待援,一是投降。
現在有援軍的這個謊言被戳破了,投降派佔據了上風,許多人都議論起投降來。
這說明了他們其實是並不看好這次的行動的。
“各位,我們如果選擇投降,就是國破家亡的時候了!”
“秦賊們絕不會滿足於上黨,滿足於邯鄲的!他們是想鯨吞趙國!”
“你們憑心自問,能投降嗎?你的父輩、你的祖輩爲了國家流過汗水灑過鮮血,每一個人不是和秦賊有着血海深仇的?”
趙括的一番話,令倡議投降的人低下頭顱,他們心中的羞愧令他們低下了頭顱。
“我們不能就這樣窩囊的困死在這兒,今晚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搏!就算是戰盡一兵一卒也要讓秦國傷其元氣,無力作戰!”
“拜託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趙括對他們深深的一鞠躬。
還有些吵鬧的大帳安靜了下來,本來還在掙扎的那人也不再動彈。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前方,匯聚在趙括那裏。
看着這個年輕的統帥沉默了,他們似乎看見了趙括有些許白髮,似乎看見了趙括本來挺直的腰板有些許變彎。
“今晚,誅秦!”
一名比較靠後的都尉突然說道,聲音不大,但在場的都是習武之人所以這句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誅秦!”
“誅秦!”
“誅秦!”
……
人都是具有從衆心理的,也就是所謂的“羊羣效應”。
他們的心還是紅的,他們的血是滾燙的。面對侵略者,他們不沒有撤退可言,因爲身後就是自己的親人、身後就是自己的家園、身後就是自己的國家。
他們離開了,帶着熱血離開的,帶着滿腔的恨意離開的。
············
“嘩啦!”
距離淡水河谷口十里處的一個下游,此刻有許許多多的小筏在水面飄蕩着。
“上岸!”
在這寂靜的河面裏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溫言。
他們歷經將近一個時辰漂流了二十里左右纔來到這裏。
這裏的西岸比較淺,容易上岸。
這地方也是一名士卒告訴他的,他是一名上黨人。對於這條丹水河他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當這些將領詢問丹水河的狀況時,他就將自己的情況說明後就到了溫言這裏。
所以溫言和他是在同一排小筏上由他來指引方向。
溫言跟上來的士卒將小筏給豎起來,爲後來的指引方向。雖然之前已經跟他們說過了登錄地點,但有所指引還是好的。
一隻,兩隻……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小筏抵達這裏,越來越多的人站在岸邊。
“將軍,幸不辱命!”
來人的是溫言真正的部下,王珂。這一次溫言將所有人都給帶上了,就是爲了刷功勳的。
在這裏殺的人和外面一樣,都會記錄功勳,所以溫言才私心了一把。
王珂的來意溫言明白,就是五百人全都成功登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