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艾凡看着白蘭地腹部緊纏的繃帶,聲音裏聽不出來喜怒,“縫合了?”
白蘭地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別擔心,鍾長庚那個傢伙小題大做,只是小傷而……”
“鍾長庚?”
西奧多艾凡聽到這個名字,想了一會纔想起來,好像是哥哥以前說過的一個有點意思的小孩子。
他現在都已經能給哥哥處理傷口了嗎?
啊,不對。
應該說,鍾長庚那傢伙該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在幫白蘭地治療吧?
所以白蘭地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一直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他自己是嗎?
“聽起來他好像挺熟練的。”
白蘭地立刻領悟到了西奧多艾凡的意思,“我其實也很少受傷,這次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我都很久沒有受過傷了。”
白蘭地真誠地看着西奧多艾凡,努力增加着自己話裏的說服力。
“是不是小傷,之後我給你換藥的時候就知道了。”
聽到白蘭地這不知道說過了多少次的話,西奧多艾凡不可否置地道。
“我自己可以換……”
“沒事,那我可以幫你拆線。”
白蘭地原本拒絕的話在看見西奧多艾凡的神情時,就說不出來了。
“艾凡……?”
“……你別哭啊……”
白蘭地見西奧多艾凡神情恍惚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他連忙有些慌張地保證着。
“沒有下一次了,艾凡。”
西奧多艾凡垂着頭,看着自己的兄長,他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我沒哭,我只是看見你受傷會難過。”
白蘭地呼吸一窒,他知道西奧多艾凡生氣了。
“我會保護你,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相信我好嗎?”
“咦?”
捧着冰淇淋杯,邊喫邊拎着兩盒冰激淋回來的橘良,一進大堂他就看見了正在僵持的西奧多兄弟二人。
“白蘭地你回來了啊?”
橘良對西奧多艾凡和白蘭地之間奇怪的沉重氣氛毫無察覺,他自顧自地品嚐着自己喜歡的冰淇淋,滿足地眯起了眼。
橘良滿足的挖了一勺草莓冰激凌,邊喫邊伸手把手裏的方便袋遞給了下意識地想要接過袋子的白蘭地。
“我正好多買了一份,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橘良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他靠近時,西奧多艾凡的戒備和僵硬,或者說,小魔鬼他是根本不在意。
“良崽?”
白蘭地在耳邊的低語聲緩緩減弱的時候,就猜到大概是橘良回來了。
白蘭地接過了橘良手裏的便利袋,想要翻找些好喫的出來。
這會的白蘭地,早就把之前氣呼呼的惦記着橘良到底爲什麼不回他消息的鬱悶丟在了腦後。
弟弟復活了,良崽也回家了,今天是白蘭地繼上次過完生日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你就買了就三盒?”
白蘭地隨手打開了方便袋看了看裏面兩盒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白蘭地掏出一盒,塞到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西奧多艾凡手裏。
“唔,還有晚餐之後應該會有人送過來,先喫點解解饞吧。”
在西奧多艾凡看來,自己的兄長現在與這個不知底細的魔鬼是隸屬關係。
橘良在西奧多艾凡面前毫不掩飾地表示過,他對於白蘭地的興趣和靈魂的所有權。
這讓某種程度上是個兄控的西奧多艾凡,把這個惡劣的魔鬼旗幟鮮明地劃分到了敵對陣營。
他的兄長,這麼驕傲又自由的人,怎麼可以被誰奴役或者是驅使。
西奧多艾凡礙於目前自己對橘良和現在的世界一無所知,他也沒有對抗和解決白蘭地與魔鬼的契約的能力,是西奧多艾凡暫時只能選擇隱而不發。
西奧多艾凡的手被冰淇淋冰地沒了溫度,他暗自下定了決心,要讓白蘭地重獲自由。
“唔……你受傷了?真是少見啊。”
橘良又挖了一勺冰淇淋,他剛想放進嘴裏,就看見了白蘭地腰腹間微微滲血的繃帶。
橘良歪着頭思考了一下,他受傷的時候就喜歡喫東西……
橘良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要安慰一下另一個每天出生入死,養家餬口的自己。
“那——安慰你一下?”
橘良把自己那超大一勺冰激淋遞到了白蘭地嘴邊,示意看起來很辛苦地在掙錢的另外一個自己,嘗一嘗這個口味。
畢竟自己雖然也喜歡喫巧克力味,但是草莓味還是小魔鬼目前最喜歡喫的冰淇淋口味。
雖然給了另一個自己的巧克力味的冰激淋了,但是小魔鬼覺得自己在家裏天天喫喫喝喝很快樂。
但是另一個自己卻要天天兢兢業業當打工人,他多少還是要犒勞一下另外一個自己的。
“橘良先生。”
西奧多艾凡神情淡淡地扣住了橘良的手腕,讓白蘭地眼睜睜地看着到嘴邊的草莓冰激凌,離自己越來越遠。
“我哥他還受着傷,喫這麼涼的東西不太合適,多謝先生的好意了。”
橘良眨巴了下眼睛,受傷和不能喫冰激淋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橘良看了眼,眼巴巴的盯着冰淇淋的白蘭地,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最終眼見冰淇淋開始有融化的跡象了,小魔鬼果斷地還是把那一大勺冰淇淋,塞到了自己嘴裏。
既然白蘭地不能喫,那就不能喫吧。
愛惜美食的小魔鬼,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那麼大一勺草莓冰淇淋融化。
是以橘良英勇地選擇了讓自己來獨自承擔這幸福的冰涼。
“既然這樣,那白蘭地你還是等到傷好了再喫吧。”
橘良從善如流地想要把裝有剩下的一盒冰淇淋的方便袋,從白蘭地手裏拽回來。
咦?沒拽動?
橘良眨巴了眨巴眼睛,又拽了一下,還沒拽動。
“你要喫嗎?”
白蘭地看了眼西奧多艾凡,抓緊方便袋,沒有吭聲。
“唔,我懂了。”
橘良自顧自地用力拽過來了裝有冰激淋的袋子,“你不想喫。”
白蘭地一聲不吭地凝視着橘良。
不,你不懂,我想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