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藥人攻擊的更加迅猛,高處樹上的烏鴉驚起,撲棱着翅膀發出慘烈的嚎叫。
“我丟!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這該不會是誰家的祖墳吧!”
炎天樂幾人手握利器,不斷在藥人之中翻飛,刀光劍影,血氣大濺。
但藥人卻一波接着一波,無窮無盡,每當幾人一劍下去,以爲那人死了的時候,那人竟又爬了起來,再次張牙舞爪的向幾人撲來!
“小鬼,看你身後!”唐訣大喊一身,轉身將唐刃擲了出去!
血光濺在炎天樂的身上,將他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謝了老唐!”說罷與慕司恆對視一眼,迅速交換了一下位置!
幾人靠攏在一起,盯着這羣來勢洶洶的藥人,大喝一聲!
波光,寒光,疾風,哀歌!
森林中又恢復了曾經的那般寂靜,黑黑的夜,被濃墨渲染着,一直伸向很遠很遠。
幾人終於鬆了口氣!
炎天樂仰坐在地上,看着遙不可及的參天巨樹,大口大口的喘息:“終於,終於打完了!”
“大家都沒受傷吧。”
藥人身上的藥臭味在森林中不斷蔓延,薰得幾人一陣頭疼,姜所願掩住鼻息,從隨身的香囊中翻出幾粒藥丸:“百毒散,應該會起作用。”
炎天樂看着手中這顆黑黑的小藥丸,擡頭看了看師姐,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直接放進了嘴裏!
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藥丸一進去炎天樂嘴裏,濃濃的苦味,臭味,就不住的在他的口腔裏迴盪,他強忍着這味道,吞了下去。卻不料,火熱之感直衝腦子,待身體好不容易適應,竟然又變成了一片寒涼,就這樣一熱一寒交替在他的身體之中。
讓他忍不住低下頭一陣乾嘔:“師姐!你這是啥玩意呀?你是不是要謀殺我。”
慕司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調動起自己全身的內力,強行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乾咳兩聲說道:“這是毒藥。”
靠在樹上的唐訣分析說:“箭毒木,斷腸散,天仙子等等,唯一不算太毒的應該就是天南星了吧。”
師姐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不愧是阿唐。”
說罷,有些慚愧地坐在了慕司恆的身旁:“這是我自毒醫谷歸來之後,第一次嘗試煉製毒藥,不過長時間不碰,好像沒有想象般的成功。”
“沒,沒!”炎天樂擦了擦嘴,大步走到姜所願身邊:“師姐果真是神醫,真真是藥到病除呢!”
幾人相視一笑,擡頭環視了四周。
見這滿地的藥人,不住的嘆了口氣,又將輕鬆的神情收起。
炎天樂伸出手又向師姐要了一顆小藥丸,小心翼翼地走到藥人身旁,看着那人的血盆大口,猛地將藥丸丟了進去!
然後大撤一步,退了回來:“師姐,你說這個藥丸,能把他們治好嗎?”
見到炎天樂的動作,所願忍不住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真的是碎星堂做的嗎?”
炎天樂壯着膽子,伸出手輕輕在他們臉上拂過,幫助他們閉上眼睛。
慕司恆輕聲走到炎天樂身邊,伴着零星的月光,神情莊重:“阿樂,江湖之中從來不缺野心勃勃之人。”
唐訣的聲音幽幽傳來:“切忌對敵人仁慈!”
黑色的夜晚好似一塊巨大的幕布將幾人籠罩其中。三更半夜在深林當中趕路無疑是在作死。
於是幾人乾脆找了巨大的樹洞,打算留宿一晚。
在幾人的逼問下,炎天樂終於說出了此次行動的原因。
松州是京城萊陽的大門,民風淳樸,到處一片祥和。
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是一片盛世之中,國泰民安,安居樂業模樣。
可就是最近,邊疆征戰,左南道失守,一衆難民在一羣士兵模樣的掩護下,突然一夜之間涌入松州城內,操起大刀闊斧,到處燒殺搶掠,松州城頓時火光沖天,民不聊生。
可軍隊遲遲沒有人前來阻止,一問爲何,衆人才知這一切是一位硃砂紅衣的年輕人手持天家聖物“麒麟血玉”進行發號施令的。
至於這年輕人是誰,聽松州人民說這正是東承國那位傳說中的三皇子——炎夏!
“不可能!三皇子不是已經死了嗎?”面對着突如其來的侵略,松州人民一個個只覺得不可思議,不斷有人站在松州刺史府,面對一衆手持利刃的士兵大聲喊道!
“大膽!”那刺史身着官服,如走狗般匍匐在紅衣少年身前,大聲訓斥。
紅衣少年,從身邊的小廝手中拿起一根紅綢,將頭髮隨意的束起:輕輕剝開遮面的黑巾,聲音傲慢:“柳刺史,不用跟這羣刁民廢話。”
那少年冷哼一聲,伸出手來輕輕一指:“麒麟血玉在此,還能有假?來人,這羣刁民殺無赦!”
樹洞裏因爲有了火光,顯得不再那麼陰森可怖,聽着炎天樂的話,慕司恆,唐訣輕輕點頭,這件事他們今天一早便聽師尊說過了,不過這等皇位之戰的廟堂之爭與炎天樂又有什麼關係?
炎天樂眼眸一轉,只說是赤凌魔隨意藉着這個機會想派他前來歷練一番,因爲不想一直靠着師兄師姐的幫襯,才選擇趁着清晨直接溜走,卻沒想到還是被逮了個正着。
夜半時分,炎天樂聽着身旁師兄師姐入睡的呼吸聲,他輕輕走出樹洞,繞過斑駁的樹影,眺望遠處的月光,腰間的密旨暗暗有些發燙。
“夏兒,孃親如今前來,是你阿爹有一封密旨要交與你。”
“密旨?”
夏池安雙手拍在炎天樂的肩膀上,神情凝重。
一展燙金的金卷放進了他的手中。
那上面的話語隱約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松州動盪,逍遙閣炎天樂責任不容推脫,現恢復其三皇子炎夏的身份及一切權利,全力追查麒麟血玉一案,切不可打草驚蛇!
炎天樂實在是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接到的第一封聖旨竟是如此這般。
不過令炎天樂心中稍有安慰的事還是有的,那就是東承國的太子炎寒會以太子身份幫助炎天樂一同追查。
“哎,小爺我真是人在逍遙閣,鍋從天上過!”炎天樂自言自語道。
這一切對他來說未免太離奇了些。
次日清晨簾幕卷輕霜,幾人便背好了行囊,臨走時還看了看那位喫過百毒散的藥人,發現竟真沒有任何變化,幾人有些無奈,不過鬆州大亂壓在身上,幾人只能選擇回來時再進行追查。
在探路者唐訣和領路人慕司恆的帶領下,幾人輕功運氣,才終於算是在正午時分到達了松州城城門。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你!”
松州城門前早已沒了先前的繁華,取而代之的一羣身着鎧甲的莽漢。
那幾人一見炎天樂幾人配劍,帶刀一片江湖人的模樣,趕緊警惕起來,大聲質問道。
慕司恆莞爾一笑,從腰間摸出一個荷包,在檢查之時悄悄的放進士兵手中:“聽說東承國的三皇子殿下此時正在松州城中,小生我恰巧路過此地,還望有幸可以瞻仰一番殿下尊容,還請大哥行個方便。”
“對對對,我們在瞻仰一番。”炎天樂也補充道。
那士兵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霎時間雨散雲歸,看這面前這四人,連連點頭,立刻示意身後的人將長槍放下:“小兄弟,你們這可就來對了,三皇子殿下正在刺史府中,最近城中不大太平,還望各位小心。”說罷,竟還學着慕司恆的樣子行了個抱拳禮,沒有了半分輕狂的模樣。
看的炎天樂一陣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你怎麼做到的?”
慕司恆只是擺擺手,指着他腰間的聽風劍。
還是事後所願來告訴炎天樂他才知道,師兄給的哪裏是銀子,可是正兒八經的美玉和黃金,況且習武之人有幾個不知道逍遙閣這一代的三人。
四人剛踏進松州城邊感覺濃濃的血氣四溢,灰塵沖天直衝向幾人的鼻腔,引得炎天樂一陣咳嗽。
原本尋花問柳盼春回的迎春樓竟然沒有半個風塵女子在門前拉客,整個迎春樓寂靜得很。
炎天樂只覺得奇怪,曾經一進城就被風塵女子包圍奇怪,如今松州城最豪華的花樓如此安靜更是奇怪。
炎天樂想着直接拉着師兄師姐們踏上了迎春樓。
“阿樂你!”
炎天樂直接無視所願的質疑,大聲問道:“有人嗎?”
良久纔有一道柔弱的聲音傳來:“這位小少年,今日小店不接客了。”
“我們只是來喝杯茶的。”
炎天樂話爲說完便直接邁起左腳踏了進去。
只見花樓之中鮮花猶在,脂粉濃濃,但早就沒有了兩年前的熱鬧。不用想幾人便之定是“三皇子”做的。
趁着品茶的功夫,炎天樂同唐訣悄悄地來到迎春樓深處,想要找到那個密室,但十分不幸,就連庭院內的大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炎天樂趴在地上,聽着地底的聲音:“看來早就有人處理過了!”
“是呀!玉佩定是找不到了。”
“沒有辦法了,那個長短刀的女子應該也是他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