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樂迫不及待的轉身下樓,仔細尋找這那年輕人的身影,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輕功神蹟。
不知不覺,他便走到寧川街的盡頭:“這人消失的可真快,還沒來的及認識一下呢。”抱怨着,撿起身旁的一塊鵝卵石,向巷子裏丟去。
“汪!嗚汪!汪!!!”幾聲犬吠劃破長空,炎天樂站在原地,驚訝的像頭上炸了個驚雷,待到惡犬張着大嘴,甩着口水向他撲來,他才緩過神,三步並兩步,抓緊逃命。
那惡犬一路緊逼,鍥而不捨的追趕。轉眼間,一個縱身,就撲向了炎天樂胸口,張開大嘴就要嚐嚐夜宵是什麼味道。炎天樂被惡犬的口水味薰得一陣噁心,幾乎是下意識的揮拳,一拳打在了惡犬臉上,總算是將惡犬從自己身上打了下去,他趕緊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揣在胸前的赤簫令竟然被狗踩在腳下。
看着赤簫令上凶神惡煞,牙如鋒劍惡犬。炎天樂忍不住顫抖,他咬咬牙豁出去了,就算自己被狗咬,也得把赤簫令奪回來!
狗吠聲在整條寧川街裏迴盪,驚醒了睡夢中的居民,也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黑衣人幾個翻身,便看到了一位硃砂紅衣的少年正在與一隻惡犬搶奪着什麼,那惡犬瘋了一般,呲牙咧嘴,口涎亂飛,狠狠的朝着少年吼叫。
他們定睛一看,那灰頭土臉,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硃砂紅衣少年竟有些眼熟,不正是被掌勺董迴護住身後的那位嗎,再看搶奪的東西,幾人不禁一愣,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醉將晉殺不了他,在這街上還能讓他逃走?
炎天樂終於從惡犬嘴中搶回來那塊自己未來師父給自己的拜師信物,擦了擦面頰上的口水還沒來的及高興,就見四位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
炎天樂被逼到了牆角,他很是疑惑爲什麼這羣人要將自己圍起來,難道是因爲自己擾民了?不過看那羣黑衣人的眼神,他很是熟悉,那是殺人的眼神。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看流行!”趁着黑衣人回頭的一霎那,炎天樂一個前滾翻,從敵人襠下衝出重圍,重新奔跑在松州的寧川街上,只是身後從惡犬變成了惡人。
“救命呀!救命!”炎天樂大喊,他想要將南易叔召喚出來,但是喊了好幾聲,南易依舊沒有出現,自己卻因爲大喊大叫導致氣息不勻,眼看就要被追上,只能在心裏狠狠的問候了一下南易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此時,又一波黑衣人從他身後的迎春樓出現,炎天樂心想壞了,自己這不是插翅難逃了嗎。
卻發現那羣人根本沒有向自己追來,而是向自己身後的追兵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還沒等追兵回答,爲首的那人接道:“目標是唐門唐決,不是這個小兔崽子,別在這浪費時間!”
趁着這個空擋,炎天樂一口氣躲進了巷子深處的水缸裏,果真沒有再發現有追兵追來的聲響,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唐門唐決?”
不過寧遇閻王,不遇唐門,在這裏碰到唐門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等到炎天樂呼吸平穩後,他打開缸蓋,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恍惚間,只見一道精瘦的絳紫色身影,掛在牆上,觀察着那羣追兵。
少年約莫十四五歲,一身紫衣,如若飛神。不知怎得,炎天樂有感覺面前這個輕功卓越的人就是唐決,月光照下來,炎天樂看見那人手中的短刃上果真刻着一個唐字,他試探的開口:“唐決?”
那人果然轉過了頭,掃帚般的眉毛,深邃的眼眸,警惕的望着他。
炎天樂見他回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是唐決!就因爲你,害得我被狗攆,別人殺,你看我這臉,你看我這衣服,你賠我!”
那絳紫色少年一躍而下,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掃了掃衣上的灰塵,大步向街上走去,炎天樂幾個箭步追上,一把拉住了那人腰間的另一把短刃:“小爺替你被追殺了那麼久,你就這態度?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放開!”清冷的聲音傳來。
“什麼?”炎天樂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說放開!”那人的聲音冰冷如臘月寒泉,不容置喙。見炎天樂還沒有人放開手,他身形一轉,左手短刃竟向炎天樂揮舞而來。
炎天樂驚出了一身冷汗,幾乎是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對不起,我不是殺手,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叫炎天樂,炎熱的炎,快樂的樂,要認識一下嗎?”
那人冷冷地掃了一眼炎天樂,很快便消失在了炎天樂的視野裏。
*
“什麼?那個小兔崽子也有一塊令牌?你確定嗎?”
那羣黑衣人,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封畫像:“確定,只不過他的令牌上不是朔字,而是赤字。”
“赤字?”爲首的黑衣人眼眸一轉:“赤字,赤凌魔,月簫劍。那是赤簫令!”
他的笑容逐漸變態:“一箭雙鵰,沒想到這松州城內竟然有兩位逍遙閣後生,殺了他們,重重有賞!”松州夜晚涼風陣陣,一陣風過吹起了他的衣衫。
“前面有光。”唐訣落地時就沒有炎天樂那麼狼狽了,他左手握着那把短刃,正在四處觀察,恰巧在正前方,發現了一絲光亮。
兩人朝着光亮走去,這光亮是盞燭臺,燭臺後面正是一扇石門。
“我們進去看看?”炎天樂問道。
唐訣點點頭,畢竟現在出也出不去,還不如在這碰碰運氣呢。
炎天樂雙手合十,喃喃道:“蒼天呀!大地呀!佛祖呀!上帝呀!保佑我們一定要活着走出松州。”唐訣閉了閉眼,握在短刃上的手緊了三分。
兩人對視一眼,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