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胸中有了計劃後,森深雪雖然還是沒有主動接管過小佐助的身體使用權,但卻不再畏懼露面,並無恥的用“在你極度壓抑的家庭氛圍下,你渴望安寧、渴望有人能夠過來幫助你,於是我應願而生”這樣的破理由,給自己套上“第二人格阿雪”的身份,獲取了佐助小朋友的信任。

    然後,摩拳擦掌的森深雪,就在木葉忍校給孩子們上洗腦課的時候,偷偷給小佐助上另一些課。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天下苦木葉久矣!]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寧爲雞頭不爲鳳尾!]

    在森深雪深情意切的叭叭下,小佐助聽得暈乎乎的,隱約有些明白森深雪在幹什麼,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很明白。

    如果森深雪是其他人,以小佐助那宇智波特定的傲嬌性格,他肯定是問不出口的。但既然阿雪是自己的“第二人格”,那就沒關係了!

    小佐助在心中偷偷問道:[阿雪,我們這是在做什麼?]

    [學習。]

    [我知道這是學習,但阿雪讓我學這些,肯定心裏是想要我做些什麼的吧?]

    佐助很年幼,但很聰明,很敏銳,完全不像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森深雪稍稍沉默,將小佐助的心智和他近來的表現在心中衡量了一下,發現這孩子雖然不是他哥哥鼬那樣看啥會啥的天才,但卻足夠努力也足夠認真,屬於厚積薄髮型的努力的天才,不能當作一般的孩子來對待。

    於是森深雪決定給佐助透個底。

    [佐助,你知道你的父親和你的哥哥爲什麼吵架嗎?]

    [……不知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

    [哈?]

    [不過我卻大概明白你父親與你哥哥的分歧,那就是木葉更重要,還是宇智波更重要。]

    佐助愣住了。

    這樣的思辯題,實在太難爲他這個小孩子了。

    也還好,森深雪並沒打算就這個問題來考佐助,直接告訴了佐助答案。

    [佐助,你可能已經有所發現了——現在的宇智波,其實並不太受木葉的信任,甚至已經發生了一些矛盾。]森深雪不知道爲啥恐怖組織的高層不信任另一個恐怖組織的高層,可能是老套的權力鬥爭之類的吧,不過這不重要。

    [如果任由這些矛盾激化下去、將木葉和宇智波徹底擺上對立面,那麼最後造成的後果一定是很壞的,大家都不會開心,甚至會發生流血事件……你瞧,現在的矛盾還只是在醞釀期而已,但你家庭的氛圍就已經那樣糟糕了,你能想象矛盾徹底爆發後的情況嗎?]

    佐助緊張起來:[是會更糟糕嗎?難道……難道哥哥會跟爸爸鬧翻嗎?!]

    森深雪頓了頓,意有所指:[或許還會更糟——糟糕到你想象不到。]

    森深雪是個不願意將事情想得太壞的人,但自己的到來以及副本的名稱,卻似乎已經昭示了佐助的結局——

    “最後的宇智波”會是指誰呢?

    指佐助?

    還是指別的什麼?

    森深雪不知道,但她不會拿佐助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冒險,所以她必須將事情想得更壞,必須將準備做得更足。

    佐助聽着,心神大亂。

    作爲孩子的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自己面前的這一切。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他慌張向自己成熟的“第二人格”發問,[爲什麼會我們會跟村子有矛盾?爲什麼爸爸和哥哥要爭論村子和家族哪個更重要?我們宇智波難道不是屬於木葉的嗎?大家難道不是同樣重要嗎?]

    這就難說了。

    森深雪暗想。

    很顯然,無論是木葉的人也好還是宇智波的人也好,大家似乎都各懷鬼胎。“一樣重要”這種事,恐怕只會出現在一無所知的孩童的心裏了。

    森深雪低聲道:[家國大義這種事,古往今來都是沒有定論的。而我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不要考驗人性。]

    “家”是宇智波一族,“國”是木葉。那麼真正的大義,到底是保“家”還是保“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就像是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惡一樣,都是千百年來無法得到“正確答案”的問題。

    [所以阿雪,我們要怎麼做?]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啊?]小佐助一臉懵逼。

    森深雪的話語擲地有聲。

    [當忍者救不了宇智波,佐助!]

    佐助啊,就讓我們用魔法來戰勝魔法吧!!

    [我們下海經商去吧!]

    只有邪惡的資本主義,才能打倒這腐朽落後的封建主義!

    ·

    於是,這天忍校課程結束後,宇智波富嶽發現自己的兩個兒子竟都是心事重重。

    他不由得困惑了——

    鼬有心事還好說,佐助又怎麼了?

    難道是學校裏有人欺負他?

    還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

    想到這裏,富嶽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於是這天晚上,富嶽破天荒地在晚飯過後留下了佐助,以生疏和尷尬的對話開始跟佐助交談起來。

    放在往常,以富嶽這樣的關心和父子間難得的感情交流——雖然很尷尬——一定會讓年幼的小佐助高興得跳起來。

    但這一次,小佐助卻是依然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

    富嶽心中一沉:原來發生在我兒子身上的事竟然已經這樣嚴重了嗎?

    嚴重到這個可愛的孩子都不願意跟他這位老父親交流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能告訴他佐助到底怎麼了?!

    難道說木葉的那羣人已經無恥到將手伸到年紀幼小的佐助身上了嗎?!

    富嶽有驚又怒,但卻不動聲色,諄諄善誘,以宇智波族長的豐富閱歷令小佐助放鬆了心神,說出了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父親……我一直在困擾一件事……”

    “是嗎,說吧,什麼事?”

    “爲什麼父親和哥哥一直在吵架呢?爲什麼大家看我們宇智波一族的目光都是那麼生疏呢?明明我們都是村子裏的人,但我卻感覺自己跟大家離得很遠……”哪怕是在學校,佐助也從來沒有過朋友。

    這不僅僅是因爲佐助有着宇智波慣來的高傲和傲嬌,更重要的是,許多忍校學生的父母都囑咐過自己孩子——離那個宇智波遠一點,不要得罪宇智波。

    所以,佐助雖然與忍校的大家同處一個學校、一個班級,但班級裏自始至終都有兩種人:一種是學生,一種叫宇智波。

    宇智波富嶽一陣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開導自己的小兒子。

    但小佐助並不需要開導。

    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父親,就在今天,我終於想明白了。”

    小佐助擡頭,堅強看向富嶽,神色就如同無數革命志士那樣,堅定、無畏、一往無前!

    “父親,當忍者救不了宇智波!”

    小佐助握着小拳頭,話語擲地有聲,眼中有着熊熊的希望之火。

    “財可通神!我要去經商,去成爲那個用金錢改造世界的男人!”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忍界,終究是屬於我商業之王宇智波佐助的!”

    宇智波富嶽:“……”

    宇智波鼬:“……”

    宇智波美琴:“……”

    ……

    當天晚上,七歲的小佐助哇哇亂叫着獲得了一頓來自老父親的愛的供養。

    竹筍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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