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回到南明當王爺 >第三十六章 海寇
    這些天來從來都是祁逢吉拜訪朱琳澤,而朱琳澤進城拜訪祁逢吉還是頭一回。

    祁逢吉對朱琳澤的來訪感到非常意外,熱情地接待了朱琳澤。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祁逢吉在官場上廝混了這麼多年,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他琢磨着朱琳澤應該是問他要抗疫物資來的,心下暗忖,只要朱琳澤要的不多,他就儘量蒐羅一些給朱琳澤送過去。

    “世子此番前來,又是問本官要什麼啊?世子只管開口,只要是防疫所需物資,本官就是砸鍋賣鐵,也會給世子籌措。”

    將朱琳澤請進應天府衙門後堂就坐後,祁逢吉問道。

    “祁大人,防疫所需之物資十分充沛,我此番前來不是向大人索要物資的,而是問祁大人要人來的。”朱琳澤就坐,說明了來意。

    來要人,這也在祁逢吉的意料之內,朱琳澤從他這裏接手過防疫重任後,沒少嚮應天府要人,主要是要一些工匠,這對於祁逢吉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既是要人,世子這次要多少人啊?好說好說。”祁逢吉笑道。

    “只要一個。”

    朱琳澤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條,紙條上赫然寫着一個名字——李國志。

    祁逢吉暗自皺眉,朱琳澤向他要人,還只是要一個人,這個人絕對不會簡單。

    他叫來幕僚,向幕僚詢問這個李國志是何許人也。

    “李國志原是海寇劉香麾下的一名干將,崇禎八年劉香爲鄭芝龍所敗,兵敗身死,這個李國志於崇禎十一年在應天府西江口被官兵緝拿,朝廷給判了個斬監候,皇上的秋決名單一直沒下來,因此一直被關押在應天府的牢裏。”

    這幕僚好似百科全書一般,將李國志這個人的生平交代的一清二楚。

    祁逢吉在得知了李國志的身份後感到有些爲難。

    “李國志是海上巨寇之餘孽,朝廷給判了個斬監候,萬一哪天皇上的秋決書下來,我這兒見不到人,該怎麼辦吶?世子爺,你這是在爲難本官吶。”

    眼下朱琳澤正需要精通航海之人,爲日後東渡臺灣墾荒做準備。這個李國志他一定要想辦法撈出來,撈出李國志一能收服他的兒子李奇,二也能將李國志收爲己用。

    劉香曾經是十八芝之一,曾經和鄭芝龍在臺灣結拜。李國志是劉香的部下,肯定也對臺灣的情況有所瞭解,他正好也缺一個去臺灣的嚮導。

    朱琳澤朝祁逢吉使了個眼色,祁逢吉心領神會,屏退左右。

    “祁大人,現在這公堂上就你我二人,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這個李國志有個孝順的兒子,我想收來做護衛。還請祁大人幫我這個忙,至於擔心朝廷秋決的名單下來,現在纔是一月份,大人可以讓這個李國志在秋決之前就暴斃於牢獄之中嘛。”

    這個小狐狸,祁逢吉聽朱琳澤這口氣,李國志這個人他是要定了,便也不再推脫,答應了下來:“世子這麼一說,倒也不難辦。”

    ——————

    應天府大牢,一個牢頭正帶着一名捧着豐盛美食的獄卒朝大牢深處的一間牢飯走去。

    牢頭在一間牢房前停下,敲了敲牢門上的鎖鏈,對牢中人高聲道:“李國志,喫飯啦!喫完了準備上路!”

    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李國志瞥了一眼獄卒手上捧着的飯食,有燒雞,有蒸魚,還有一壺酒,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

    李國志擡頭望向狹小的鐵窗,鐵窗之外,大雪紛飛。

    “今年的雪來的真早啊,秋天就下這麼大的雪。”李國志笑了笑,不再多言,抓起燒雞就啃了起來,“真香。”

    就食完畢,牢頭又丟給李國志一身新衣裳,讓李國志換上。

    “今年還給死囚送新衣服?新鮮吶。”李國志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讓你換你就換,少他孃的廢話!”牢頭催促道。

    李國志換好衣服,牢頭給李國志套上頭套,將李國志押解出牢房。

    等到李國志的頭套被摘除,李國志驟然發現他不在刑場,而是身處於一個溫暖的營帳中,而他身邊站着的也不是押解他的兩個獄卒,而是兩個披甲的健壯兵丁。

    “我不是要上刑場問斬嗎?這是何處?”李國志一頭霧水。

    “李國志已於崇禎十六年正月十四染疾暴斃於獄中。”

    李國志看向說話的少年,只見那少年十八歲左右的年紀,面相俊朗,身形健壯。

    這少年說的這句話,李國志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這少年將他從牢獄中救出來,他李國志現在一無所有,只剩下一條爛命,救他無非是要他賣命。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敢問這位公子是何人?”李國志問道。

    “李國志,我身後的這張地圖,你可熟悉?”朱琳澤緊緊地盯着李國志的眼睛。

    李國志被朱琳澤盯的有些發毛,他聚焦看向朱琳澤身後的地圖,旋即點點頭:“認得,這是臺灣地圖。”

    “可會識文斷字?可曾去過臺灣?”

    “雖未曾考取功名,但兒時發過蒙,認的幾個字。早年曾隨劉大哥到臺灣開過荒,常去。”

    “那你且過來仔細看看這圖,看看有甚錯誤之處。”

    認得了地圖,還會識字,這還是一個有文化水平的海寇,這次欠祁逢吉的人情欠的不虧。

    他現在缺錢,但是最缺的還是人才。

    朱琳澤不是沒有考慮過挖一些水師的水兵過來,但現在大明的水師多數是在內河活動,有出海經驗的水師也僅僅只是貼着海岸線巡邏,爲沈廷揚的海漕沙船護航,沒有遠航的經驗,當不起遠航臺灣的重任。

    真要遠航,還是要李國志這種出過海,有遠洋經驗的海寇。

    在牢獄中的這些年已經磨平了李國志的棱角,李國志不像他兒子李奇那樣棱角分明。

    對於給朱琳澤效力,李國志心裏並沒有排斥的心理。

    李國志被判的是斬監候,這些年一直在牢獄中等死,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朝廷的秋決名單一直沒有下來,這讓他感到十分的煎熬。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恐懼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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