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朱琳澤當塗剿匪之時,肖琦已經認識到了火銃的好處,只是大明朝的火銃粗製濫造,加之他財力有限,手下的火銃兵也只比一般的大明火銃手稍強一些。
“無妨,本王這次從竹塹帶了不少鳥銃回來,本王這裏可調撥五百杆火銃給肖僉事。”
朱琳澤非常大方了調撥五百杆火銃給肖琦。
這次回來朱琳澤帶了兩千杆火銃,其中一千杆是即將報廢封存的火銃,這些火銃本來是打算用來跟左良玉換馬的,現在遇到戰事分一定給肖琦也無妨。
這些火銃雖然是即將報廢的火銃,但再打個兩三百發問題不大。還是要比大明朝粗製濫造的火銃要強上不少。
“肖某謝過王爺。”肖琦興奮地搓着手,朱琳澤用的火銃自然不會差,“王爺打算怎麼打?什麼時候打?”
如何攻打南沙島,什麼時候出兵這是肖琦最關心的問題。
“等南京水營的人過來後咱們就打。”朱琳澤想了想說道。
“南京水營?南京水營是顧三麻子的手下敗將,只怕南京水營不堪用。”
聽說南京水營也有參與此次剿匪,閻應元不禁皺眉道。南京水營的衛所兵什麼德行他還是清楚的。
“本王也知道南京水營不堪用,只是本王乃是藩王,私自出兵剿匪不合規制,這次剿匪還是要打南京水營的名頭。”朱琳澤解釋道。
“南京水營當主力剿匪?”
肖琦和閻應元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要是南京水營當主力剿匪,那還打個屁啊?
“掛個名頭而已,剿匪的主力還是本王麾下的兵馬,二位大可放心。”朱琳澤讓肖琦和閻應元放寬心,南京水營要能堪大用,母豬都能上樹。
朱琳澤只希望到時候南京水營能在一旁看着,不給自己添堵就好了。
“若是王爺的兵當主力,剿滅顧三麻子易如反掌。”
朱琳澤承諾他的兵充當剿匪的主力,肖琦這才放心地坐下,閻應元也放寬了心。
“顧三麻子能盤踞南沙島,亦非等閒之輩,輕敵乃兵家之大忌,我等斷不可輕敵。”朱琳澤正色道。
上次和顧三麻子交手能夠取得零傷亡的戰績,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顧三麻子輕敵,以及顧三麻子沒有攜帶火炮。
而南沙島是顧三麻子的老巢,顧三麻子在南沙島上佈置了不少火炮,想要拿下南沙島也不是那麼容易。
“肖某謹記王爺教誨。”肖琦點點頭。
“二位且過來看。”
朱琳澤將這些天繪製的南沙島地圖攤開放在桌子上,指着地圖說道。
“南沙島南岸的沙灘淤泥淤沙長達二里有餘,步行艱難,顧三麻子在此處的部署最爲薄弱,本王決定在此處乘夜登陸。
同時本王將派遣主力戰艦到北岸向顧三麻子的炮臺和水寨發起炮擊,以吸引顧三麻子的注意力。”
南沙島南面是一片面積很大的灘塗,而北面則是比較穩定的陸地,顧三麻子的水寨和重點部署集中在北面。
從北面攻打南沙島雖然更容易登陸,但復出的傷亡代價也會比較大,這是朱琳澤不願意看到的。因此朱琳澤劍走偏鋒決定走更難登陸的南岸。
不得不說肖琦這一年來在兵事上大有長進,這個問題朱琳澤也考慮過了,打顧三麻子的水寨確實需要火炮。
“從南岸登陸之後,在灘塗上鋪設木板,鋪出一條小路運輸小炮上岸。拿下灘頭站穩腳跟之後向前推進,然後在北岸搶一個水比較深的海岸再將大炮運上去。”朱琳澤說道。
“如此可行。”
肖琦和閻應元對此都沒有異議。
“上岸之後,本王的部隊打頭陣,側翼就勞煩二位了。”朱琳澤向閻應元和肖琦抱拳道。
“王爺放心!我江陰兩千鄉勇就算是全部戰死,也會護住王爺的側翼!”閻應元站出來表態道。
“肖某亦會護王爺側翼周全!”肖琦緊跟着表態。
“他孃的,這個鳥南陽王不好生享福,大爺我和他素無仇怨,偏偏要出兵剿殺我等。”
撿回一條命回到南沙水寨的顧三麻子憋着一肚子氣,只是一個勁的喝悶酒。
他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在江陰把他打得狼狽逃竄的那艘船是南陽王的船。
一邊就有九門火炮,那艘船上少說也有二十門左右的炮。
載炮這麼多的船,顧三麻子只在去日本的航線上見過,那些船不是紅夷的商船就是鄭芝龍的炮船。
顧三麻子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知道火炮是利器,因此盤踞南沙以來就不斷添置火器,加固水寨炮臺。
只是鄭家的炮船賊貴,以他的財力買不起這種船。至於搶更是天方夜譚,他活膩歪了纔會去搶鄭家的船。
“朝廷哪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這個南陽王不過是想出風頭罷了。”
說話的是顧老四,他是顧三麻子的堂弟,讀過書考過生員,肚子裏有點墨水,因此顧三麻子將其視爲自己的智囊。
“只是這個南陽王,卻非等閒之輩。”顧三麻子嘆聲道。
“三哥,他南陽王非等閒之輩,我等也不是好欺負的。”顧老四說道,“我等也有兩千多精兵悍卒,更兼寨中有四十多門各色火炮,南陽王想打下南沙水寨並非易事。”
“四弟,你說的也在理,若是那南陽王率兵來攻我南沙水寨,我等應當如何應對?”顧三麻子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可做兩手準備,其一,聽聞南陽王和鄭家不合,鄭家久據閩海,壟斷海貿,南陽王開臺動了鄭家的利益,鄭家也不希望南陽王坐大,我等可遣使鄭家,向鄭家求援。
其二,我南沙水寨糧草充足,可憑堅據守,消磨官軍士氣,等到官軍糧草不濟,士氣消磨殆盡之時,自然會退去。”
“還是四弟有主意,就依四弟。”顧三麻子深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