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就是荊州軍飄了。
漢中已經拿下一半，曹操卻還在鄴城，宛城仍舊是亂作一團，互不統屬。
不然也不會有張遼一軍南下跟關羽交鋒的事情。
“此人當真如此厲害？”蒯越插嘴問了一句。
劉琦鄭重其事的點頭道：“此人最初歸屬於大將軍何進，與王匡，鮑信等人一樣，奉命募兵。歸來時聽聞大將軍被殺，無奈之下歸順董卓，後來被劃分爲幷州一系，跟隨呂布輾轉南北，經歷戰陣不知凡幾。”
“．”
沉默，短暫的沉默之後，劉琦又才說道：“這等人不爲曹操重用，便是他敗亡的根本。素來重用宗室之人，都會爲宗室反噬。”
“還請父親給我全權處置這列事情的權利，好叫孩兒能夠這等等人才引入荊州，叫荊州數年內擁有一支能夠北伐中原的強大騎兵。”
劉表見他意志堅定，也沒有否決他的想法，而是微微頷首：“既然琦兒你認爲此人能夠爲我荊州所用，那便讓他爲我荊州所用！”
斬釘截鐵的話讓劉琦對於自己這個便宜老爸的感激增加了不少。
如果不是劉表願意將權力交給自己，這連戰連捷根本就是笑話。
如果不是劉表坐鎮襄陽，源源不斷的物資從襄陽沿着官道送入上庸等地，劉琦就算是拿下上庸，也沒辦法固守。
片刻之後，蒯越離去，兩父子纔有了面對面談話的機會。
劉表需要休息，但他此刻仍舊是強打着精神，看着從容不迫的劉琦，讚賞道：“漢中你做的很好，那件事情更是做的隱祕。只是荊州此刻不能內亂，無論如何都要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去做。”
“還有便是，你母親。”
劉琦沉默，他的成熟來自於另一個靈魂，對於蔡夫人他並無好感，卻不得不尊敬劉表，聽從他的意見。
“我知道你素來不喜歡你母親，但是的的確確做得很好，撫養你長大隻是其一，能夠幫助你坐穩這個位置時其二。”
“荊州若是隻有蒯家，我如何也坐不穩的。蔡家雖然貪婪，卻是荊州少數能夠制衡蒯家的家族。若是你想着藉此機會將其拔出，獲得的東西未必有損失的利益更多。”
劉表並非妄言，蔡夫人對於蔡家的重要性不亞於蔡瑁此人。
要是劉琦針對的是蔡瑁，抓住證據就能幹掉蔡瑁一家。
但想要一口將蔡家喫掉，就得大半個荊州一起下手，到時候的麻煩不言而喻。
“我並非是教你做事，而是告訴你應該有舍有得，若是隻有捨棄，那就一無所獲。”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死了之後，你母親能夠依靠的人是你還是蔡家，你還分不清嗎？”
劉琦震動，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但他細細想來，卻也跟劉表所說的一樣，蔡夫人能夠依靠的人並非是蔡家，而是劉家。
離開劉家，她在荊州跟蔡家的價值都會蕩然無存。
一個毫無價值的人是沒辦法在家族當中繼續錦衣玉食的。
不消說，見過最美風景的蔡夫人，絕對不會捨棄現在她所擁有的權勢。
見劉琦心動，劉表緩和道：“此事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在於，除了蔡瑁之外，能夠掌控蔡家的人，只有你母親。”
劉琦啞然，總算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父親要屢屢提及蔡夫人，原來他是想要用蔡夫人取代蔡瑁的位置，讓蔡家繼續爲劉家服務，充當自己的打手。
“父親深謀遠慮，孩兒，孩兒．”
劉琦忍不住吞嚥口水，眼中的驚愕不是假的。
原本他以爲自己是一個聰明人，現在看來，似乎自己纔是最愚蠢的人，沒有之一。
“此事倒是小事，你明日便去拜見你母親，將漢中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都告訴你母親。”劉表欣慰的看向劉琦，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緩和家庭矛盾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只是兩個強勢的人難以並存，母子更是如此。
現在劉琦愈發強勢，倒是能夠讓蔡夫人收斂一些，不在胡思亂想。
“此事．”劉琦面露難色：“我與關家說好，明日便去拜訪。”
劉表眉頭微微上翹，倒是沒想到劉琦更爲看重關家，居然現在就想要去拜訪。
“此事可否延緩？”他沒有細問，而是試探。
劉琦搖頭：“此事之前已經決定，孩兒可以連夜拜訪母親，卻也不能失約。”
劉表這才微微頷首，思忖道：“既然你今天晚上願意拜訪，那現在就去罷，也叫你母親寬心。”
劉琦立刻點頭，領命而去。
偌大的書房內，立馬只剩下劉表與新來到的鄧羲二人。
鄧羲似乎早就來了，此刻開口便是：“關家有一虎女，尚未婚配，倒是可以做一妾室，用來分化劉備。”
劉表直接搖頭：“此事並非不可，只是眼下想要踐行頗爲不易。那關羽傲氣，劉備謀多，又有諸葛亮輔佐，短時間羽翼成型，在江夏一地，未必不能拖住曹操。”
“此刻是用人之事，不可輕言冒犯。”
那鄧羲聞言只是大笑：“大公子尚未婚配，這是好事兒，也是壞事。這荊州之主，未來的接班人的婚事，絕對不能選一個荊州人。”
這與劉表心中所想一樣，他並不願意自己兒子跟自己一樣，成爲荊州人的女婿。
除非，他只想當荊州之主。
眼下漢中旦夕之間就會成爲荊州領土，劉表的視野自然而然的看的更爲深遠。
而在天下，能夠跟劉琦身份一般尊貴的女子，其實不多。
“主公，如今宛城已經被曹仁接管。”
開完玩笑之後，鄧羲鄭重其事的拱手，稟告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劉表驚道。
“十日前。”
鄧羲一臉嚴肅，這件事情並非是最近才發生的，但落在他手中，卻不到半個時辰。
“這樣說來，這件事情跟那件事情倒是有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