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眼疾手快將手插入門縫,擋住她關門的動作,“夏甜,你被人算計了,馬上就有人來這裏,你的清白會保不住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夏甜眸光漸漸冷下來,她雖然不清楚顧野爲什麼知道事情的內幕,但猜也猜出個大概。
道謝只是處於基本的禮貌,可她從心裏並不感激顧野,因爲他看着她的眼睛已經變質了,他的心思已經不正了。
“夏甜!”顧野繼續攔着門,“我是來救你的,你把門打開吧。”
夏甜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門上,按道理說顧野用力能把門推開,可是他沒有那樣做,他怕把夏甜推倒了磕疼了。
顧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次見到夏甜都會忍不住從心裏生出一股後悔,不由自主的憐惜她,想她。
夏甜被他柔和下來的目光噁心到了,聲音冰冷刺骨,“滾!”
“你寧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也不讓我幫你嗎?”顧野痛心疾首,“我們畢竟有幾年的感情!”
夏甜冷笑,“你以爲你現在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就能泯滅你帶給我的傷害了嗎?當初你跟藍鳶飛廝混到一起的時候,你想過我們幾年的感情嗎?現在不要以一副深情的態度出現在我面前,我噁心!”
“更不要以爲,重逢後我能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是因爲我對你還抱有幻想,那都是因爲我對你恨之入骨,到了麻木的地步。”
夏甜每說一個字,顧野的心都要沉一些,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
以前的夏甜陽光活潑,整天都喜歡把笑容掛在臉上。
重逢後,夏甜雖然沒有對他表現出萬分的厭惡,可那笑容職業化,再也沒有發自內心,他居然認爲她心裏還有他。
怎麼可能呢?
夏甜的身體漸漸癱軟,門縫被開的更大了,顧野顧不上想太多,用了些力氣擠進來,彎腰想把夏甜扶起來時,夏甜卻蜷縮着身體避開他的手。
“我在跟你說最後一遍,滾。”
她低着頭,身上散發着濃濃的抗拒,顧野伸出去的手僵固在空氣中。
“是那個婦科醫生要害你,她找的人很快就到了,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到底他也沒有扔下夏甜就走。
夏甜依舊低着頭,狠狠朝自己舌尖兒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從脣腔裏蔓延,那股暈眩散去幾分,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沒等她再三的催促,顧野走了,還將門關上了。
夏甜撐着身體從門口挪到牀邊,牀頭的櫃子上有電話,傅閻瑋的手機號碼她倒背如流。
電話很快被接通,傅閻瑋低沉的聲音傳來,“喂,哪位?”
“我被下藥了,在二樓的房間……”夏甜聲音有氣無力,而電話那端音樂聲震耳欲聾,她不確定傅閻瑋有沒有聽清楚。
正想用盡全身力氣再說一遍時,電話忽然被掛斷,‘嘟嘟嘟’的忙音讓她心如死灰。
不知該慶幸楊芸只是下了普通的迷藥,還是懊惱自己的大意,上次她把楊芸打的進醫院,楊芸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呢?
約莫十幾分鍾,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細索的聲音,她身體瞬間緊繃,剛剛給傅閻瑋打的電話被切斷,想必是他根本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那麼現在來開房門的應該是楊芸安排好的人?
暈眩的症狀緩解,僅僅是因爲她泡在水裏,若是起來藥效肯定又會發作,一直在浴缸無異於任人宰割的魚肉。
突然‘滴答’一聲,門被人打開了,穩健的步伐快速走進來,朝着臥室去了,夏甜放輕呼吸,期盼對方在臥室沒找到人,直接離開。
但事與願違,腳步聲從臥室的方向折回來,在浴室門口停下。
沒等她想好了如何應對,浴室門被推開,男人筆挺的身影映入眼簾,來的竟然是傅閻瑋。
她差點兒沒被感動哭了。
看到浴缸裏脣上毫無血色的夏甜,傅閻瑋的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迅速上前把她從水裏撈出來,不顧她全身上下溼透了,抱在懷裏走出來。
她任由傅閻瑋擺弄,被他脫掉溼噠噠的浴袍,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她能感覺到他用乾毛巾把她身體的每一寸都擦乾,然後又拿了一個浴袍給她套上。
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他從牀上坐下,抓過她的無名指,用牀頭的刀子劃破一個小口子。
痛意襲來,夏甜臉皺成包子,“疼!”
“疼就對了,漲漲記性,下次不要這麼輕易被人算計。”傅閻瑋把刀子放回原處,淡漠如斯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怎麼回事?”
夏甜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她懷疑是她唱完歌喝的那杯飲料有問題,不知道誰給她倒滿的,但她省略了顧野來救她的事情。
“雖說這裏不是醫院,可聚餐期發生這樣的事情,醫院有權利追究楊芸的責任。”傅閻瑋緩緩開口,言下之意他會幫夏甜討回公道。
夏甜搖頭,“有些仇自己報才爽。”
傅閻瑋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從她認識他的那天起,就很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除了偶爾他主動送上去的幫助,她求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究竟是她脾氣如此,還是根本沒有把他當成她老公?
她就是太有分寸,讓他怒火中燒的地步。
“咦……”夏甜突然覺得暈眩感沒有了,身體的力量漸漸回來了。
她下牀,原地踏步了幾下,“我好像好了。”
傅閻瑋睨了她一眼,“不然我扎你手是扎着玩兒的?”
夏甜:“……”
“你能不能幫我個小忙?”她再度開口,大拇指掐着一小截小指,示意真的是一個可小可小的忙。
“說。”
“前臺把我的衣服拿走了,你去幫我拿回來,在此之前你從隔壁再幫我開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