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不是瘋子?”
“我也這麼覺得,好端端的跑來一起喫飯就算了,人家都拒絕了他還坐在那裏不動,我們都走了他也不追,到底想幹什麼?”齊總也猜不透。
夏甜提議換個地方喫飯,兩個人確定柳碩綸沒有跟上來才進入其他餐廳。
飯喫到一半的時候,齊總忽然說,“柳碩綸這個人不容小視,他剛剛一定不是單純來戲弄我們玩兒,下午開庭你要小心一些,如果有什麼拿捏不準的問題就申請休庭,咱們商量之後再回答。”
“我知道了。”夏甜一一記下。
飯後沒多會兒,幾個人就出發去法院準備開庭,聯名企業總共派了五個代表過來,加上夏甜和齊總一共七個人,不過只有夏甜和五個代表能入席,其他人都要坐在觀衆席。
開庭之前,傅閻瑋姍姍來遲,跟夏甜頷首示意後坐下來,默不作聲的看着夏甜。
原本夏甜是有些慌張的,因爲對面被告席上坐着的柳天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種具有侵略性的目光讓她覺得格外不舒服。
不過傅閻瑋來了以後,她就莫名心安了。
“姐!”
有人喊了一聲。
夏甜循聲望去,是夏夜和杜嫣然。
杜嫣然興沖沖的進來,朝夏甜揮揮手,跟在夏夜後面找地方坐下,掃視了一圈,看到被告席上的柳天成時,猛地僵住身體。
夏甜擰了下眉,杜嫣然知道她第一次開庭特意過來給她加油打氣的?
不過看樣子,她不知道被告是柳天成。
或許可以趁着今天這個官司,讓杜嫣然看清楚柳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柳天成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她埋頭繼續整理資料。
法庭內部的門被打開,法官從裏面走出來,正要宣判正式開庭的時候,柳天成忽然說,“請稍等,我的律師也是我的兒子,柳碩綸還沒有來。”
“你以爲這是你家?”法官一臉不悅,“律師沒到你就等着接受原告的提問,那是你們自己的責任。”
“等等,我的兒子半個小時以前就說過很快就到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還沒到,我懷疑他出事了。”柳天成又說。
“他出事了那也是他的事情,你可以選擇直接認罪聽候判決然後去處理你兒子的事情,又或者先開庭。”法官說。
柳天成,“我的意思是,我懷疑他被綁架了,我兒子說過在開庭前幾天夏律師曾經多次聯繫他,想見面商談,都被我兒子拒絕了,最後一次夏律師曾經放狠話,這個官司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官司一定要贏,如果我兒子不肯收手她就要採取措施,我現在懷疑她把我兒子綁架了。”
法官錯愕的看向夏甜,夏甜穿着職業裝,臉上不施粉黛顯得清純不已,一雙眸子清可見底,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說得出那種話,做的出那種事兒呢?
“我沒有。”夏甜立刻說,“他在亂說,一直都是他兒子纏着我讓我放棄這個官司。”
有人拿去交給了法官,法官點開錄音,裏面的交談聲清晰的傳出來。
“下午的官司你能不出席嗎?”
“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拒絕過你多少次了?”
“如果我把你綁走呢?”
“那是犯法的,律師不到場澄清原因可以申請延期開庭,到時候只要我拿出你綁我的證據,你就犯法了。”
這段對話很熟悉,中午她剛剛跟柳碩綸說過,可此時不同的是她的聲音換成了柳碩綸的,柳碩綸的換成了她的。
感情他忽然找過來說了這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就是爲了現在這一幕?
“法官大人,錄音不能作爲證據的。”齊總從觀衆席站起來,“既然被告方律師沒有到場,事情牽扯到原告方律師,那就暫且休庭改天再開,先把被告方律師無故失蹤的事情搞清楚了吧?”
若事情沒有牽扯到夏甜,今天的庭開定了。
可現在事情關乎着夏甜,這個庭肯定開不了,法官將柳碩綸不見了的事情交給警方處理,夏甜身上莫名多了一層罪名。
綁架。
庭還沒開,就結束了。
夏甜收拾東西跟幾個聯名企業的代表致歉,“不好意思,又是因爲我沒開成。”
“柳家就是這麼難對付,曾經也有一些人告了他們,但比現在還慘,開庭之前不是破產就是各種原因開不成了,你也是因爲接了這個官司纔多了一個綁架的嫌疑罪的,我們也幫不上你什麼。”
“是呀,只希望你能儘早澄清自己,然後咱們順利開庭。”
聯名企業的幾個人都挺理性,沒有怪夏甜。
夏甜跟着傅閻瑋和齊總離開法院,剛走出大門,記者就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將他們圍的滴水不漏。
“夏律師,請問您是否真的綁架了柳律師呢?”
“用這種手段來達到自己第一次開庭的勝利,你不覺得很卑鄙嗎?”
“現在事情敗露,您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傅閻瑋和齊總以及後面跟着出來的夏夜三個人愣是攔不住不要命的記者,他們把夏甜圍在中間幾乎寸步難行。
好在肖斌孫一直在外面候着,看到這一幕迅速帶人跑過來,十幾個保鏢才把夏甜等人從記者堆裏解救出來。
不過夏甜看到那羣激憤的記者,沒有聽從肖斌孫的安排立刻撤離,而是站在原地沒動。
“讓我說兩句話。”她拍了拍傅閻瑋,傅閻瑋把她護在懷裏她都快透不過氣了。
傅閻瑋遲疑片刻,鬆開她。
她整理了一下頭髮,面對咔嚓咔嚓的閃光燈毫無畏懼,“我是第一次開庭,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記者和輿論,我才明白別人一直說的輿論能殺死人是什麼意思。”
聽到她強而有力的聲音,記者羣忽然就停止躁動。
“你們沒有經過調查就確定了我是兇手,問我覺不覺得自己卑鄙?還問我有什麼要辯解的,我倒是想反問你們一句,你們是比警察還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