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目依舊朦朦朧朧,但除去頭部一根根辮子如蛇擺動外,身形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個女性的模樣。
“蒂婭·達爾瑪——?!”
傑克·斯派若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凸,失聲驚呼道。
林羿的大手依舊牢牢地抓着波賽西的玉手,只是改爲手心包裹着波賽西的手背。
“蒂婭·達爾瑪?這,就是祂的名字嗎?”
目光在自己與波賽西交疊在一起的手心那藍灰色光影上略一打量,林羿轉過頭看向傑克·斯派若,開口問道。
“祂?”傑克·斯派若聞言一怔。
因爲入鄉隨俗的使用這時的加勒比海通用語,林羿言語中的‘祂’,發音與通用語中女性專用的‘她’完全不同。
“哦!是這樣的,先生~”
傑克·斯派若眼珠轉了轉,小心翼翼的在林羿身邊的波賽西身上極快掃過,對着林羿道:“這個羅盤,是一個名叫‘蒂婭·達爾瑪’的女巫交給我的……”
“女巫?”林羿挑了挑眉,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波賽西。
感受到林羿的目光,波賽西抿了抿嘴脣,沒有說什麼。
“好吧~”
林羿回過頭,看向傑克·斯派若,若無其事的問道:“那,可以帶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女巫,嗎?”
“作爲報酬,這後面的船,你可以隨便挑一艘……”
林羿空着的那隻手擡起,毫不在意的指着跟隨在「紫珍珠號」後面的十幾艘海盜船一畫,接着道:
“你覺得怎麼樣?傑克·斯派若船長?”
“當然!”傑克·斯派若聽到了‘船長’一詞,眼眸中亮起了光,不自覺勾起的嘴角,露出了金燦燦的金牙:“這是我的榮幸!”
……
當傑克·斯派若懷中帶着自己的羅盤,臉上糾結與興奮交雜的回到「灰鯊號」上,掌舵引領航向時。
「紫珍珠號」。
波賽西正雙目閉合,盤膝坐在甲板上,背後的「海神」武魂虛影屹立不動。武魂虛影上那一雙湛藍的眼眸,正呆滯的看着前方的碧海藍天。
旁邊,千道流目光期待而又忐忑,緊緊的盯着波賽西與她背後的武魂。
倒是林羿,僅僅只是一開始關注了一會兒後,就回到了泳池邊,將手伸進池中的海水裏,緩緩的攪動着。
隨着林羿的動作,星星點點的藍金色光屑散落在這一池子的海水之中。
一炷香後。
波賽西背後的武魂閃過一道銀灰色光芒,隨即又消失不見。
若非千道流一直關注着,幾乎以爲自己眼花。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千道流發現,那屹立在波賽西身後的「海神」武魂,樣貌似乎出現了變化。
但仔細去看,卻又沒有找到變動的地方。
“只是一縷引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大變化……”
不知何時,林羿來到了千道流的身邊,一邊催動魂力將附着在手臂上海水鹽漬祛除,一邊淡淡的說道。
“呼——”
“看樣子,收穫不錯?”林羿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對着波賽西笑問道。
千道流亦是連忙問道:“怎麼樣?是否可行?”
“嗯~”波賽西笑容滿面的對着林羿與千道流點了點頭。
隨即,整個人不見用力的漂浮起身,心神一動,將背後的武魂收回體內,看向林羿兩人,接着道:
“雖然那股力量很少很少,後面的那十幾船海盜們所提供的信仰之力更少……”
“但!”波賽西澄澈的眸子盪漾着激動:“我感覺到,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我的武魂,開始有了一絲活力!”
“活力……麼?”千道流面上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大祭司,介意我看一看你的武魂嗎?”
林羿看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波賽西,試探性的問道。
聞言,波賽西二話不說,徑直將武魂再次召喚出來,對着林羿道:“也好,你幫我看一看……”
迎着波賽西的目光,林羿一臉坦然的伸出手,探向了波賽西身外那高達丈許高的「海神」武魂。
因爲身高的問題,林羿選擇了最方便接觸的手部。
剛一將手按上去,閉目感應的林大師沒有發現,武魂內的波賽西俏臉微紅,對應着武魂的那隻手,也不自然的縮了縮。
一旁,哪怕是心中充斥着對成神的渴望的千道流,見到眼前這一幕,面色當即一黑。
嘴脣微微囁動,千道流有心撇過頭不看,但最終,還是沒有行動,定定的看着閉目不動的林大師。
過了一會兒,林大師睜開眼,將按在「海神」武魂身上的手收回,面上帶着思索之色。
波賽西:“林羿,怎……”
“大祭司~”林羿直視波賽西雙眸,詢問道:“說說看,你之前的感受,還有,現在又有些什麼樣的變化~”
“唔——”被問到的波賽西略一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想了想,道:“曾經,我覺得我的武魂完全由我自己掌控,我可以隨心操控它的每一絲力量……”
“並且,在我的感知中,只要在大海上召喚出武魂,就隨時隨地的能夠與大海產生一種感應,就像我的領域被無限延伸了一般……”
“但是!”
波賽西目光復雜的擡起頭,看着身外籠罩的武魂,接着道:“當剛剛從那羅盤中抽取的那一縷‘神力’,被我納入體內,結合匯聚在我身邊那零星信仰之力……”
“我發現,我的武魂,非常的——陌生!”
“往日裏的得心應手,此刻卻像是隔了一層看不清摸不着的輕紗……”
“所有的力量,彷彿都是借來一樣,那可以操控大海的力量,只是一種錯覺……”
“原來,操控大海的,從來不是我,而是……武魂……”
“雖然我依舊可以操控所有的力量,我的實力沒有任何的衰退,但那種隔離感,卻如影隨形……”
“只有剛剛融入武魂的那一絲由‘神力’與信仰之力結合的力量,給我一種真實感!”
林羿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