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銘的車子駛離市區,七繞八拐地開到郊區的一處莊園,整個莊園都是古香古色的裝飾,姜南心裏感嘆文化底蘊這種東西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來的。

    下車後有人上來打招呼,“慕少,我們家少爺在後面的花房等您。”

    慕銘將車鑰匙扔給對方,雙手插兜越過前廳,走到後院的花房。

    各種植物的香氣撲鼻而來,都是她沒見過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姜南眼睛都快不夠用了,一家五代御醫的名號真不是白來的。

    “張家的莊園是在老宅的基礎上擴建的,你能聞到的香氣是後院的草藥,一會兒帶你去看看。”慕銘一邊走,一邊跟姜南說。

    “難怪,連空氣都變的清新了。”姜南跟在慕銘身後穿過前廳來到後院。

    走進一個巨大的玻璃花房,更讓姜南感嘆,就連所謂的花房都是種滿了各種她叫不上名字中草藥。

    張啓山拍拍手從裏面出來,視線越過慕銘朝着姜南過來,“呦,美女,怎麼說來着,我們還能再見面。”

    說着,張啓山向姜南伸出右手。

    “您好!張醫生!”姜南伸出右手要和張啓山握手。

    慕銘戴着墨鏡從兩人中間穿過,還故意撞了下張啓山的胳膊,滿是嫌棄的語氣,“都不知道摸了什麼,洗乾淨你的爪子去!”

    慕銘明顯不讓張啓山去握姜南的手,張啓山收回右手,兩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臉上訕訕地瞥了眼慕銘,“沒禮貌!”

    姜南忍不住笑了,怕張啓山面子上掛不住主動開口說話,“張醫生,你這莊園真不錯,一路聞着藥香走過來神清氣爽。”

    “美女有眼光!”張啓山豎起拇指誇讚,“好多人可不是這麼覺得,他們覺得嗆鼻子。難怪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閤眼緣。”

    “你這話對多少人說過了?”慕銘嘴角一抽又開毒腔,“光漲年齡不漲文化,除了“閤眼緣”三個字還會不會說別的?”

    “嘶!”張啓山伸手去摘慕銘的墨鏡,“到屋裏還戴個墨鏡,你不是被哪個女人給打了烏青眼吧,心情這麼差嘴巴這麼臭!”

    慕銘往後一躲,輕鬆地避開了張啓山的手,自己動手摘了墨鏡,“看見你就覺得辣眼睛,不行?”

    姜南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慕銘私底下的樣子見多了,她差點忘記他的高冷總裁範兒。

    張啓山撇撇嘴,一副受挫的樣子看向姜南,“你看他這個嘴,淨是毀我了,我玉樹臨風的一個古風少年讓他說的……”

    張啓山咂咂嘴巴,又衝慕銘說,“待會兒配點漱口水你拿回去,改改你那張嘴,要不然這位美女可要被你嚇跑了。”

    “自己留着喝吧,我怕你把我毒啞了!”慕銘說着往花房裏面走。

    “別理他!他這個人天天的嘴巴跟淬了毒似的。要不是有錢有顏,別說女人連男人都不願意理他!”張啓山瞥了眼慕銘的背影,對姜南切換上一張大大的笑臉,“你叫什麼名字?上次問你,你就沒告訴我,第二次見面總該告訴我了吧?”

    “姜南。”姜南笑着說,“姜子牙的姜,南北的南。”

    “姜南?”張啓山沉思一下說,“好聽。你要不解釋,我會以爲是江南水鄉那個“江南”,比較符合你的形象和氣質。”

    “那讓張醫生失望了,”姜南笑笑說,“我的名字就取了個諧音,和江南水鄉一點不沾邊,土生土長的青城人。”

    她覺得張啓山這個人比慕銘要隨和很多,話自然就多了兩句。

    “姜南,也很好聽。這樣,以後別叫我張醫生了,張醫生太多了,沒有辨識度。叫我名字,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叫名字,叫我張哥、山哥都行,我這個人很隨和的!”張啓山咧着嘴呵呵地笑着。

    “你這麼說的話,張哥也沒有辨識度,我就叫你山哥好了。”

    姜南從一進門看到張啓山在花房認真鼓搗着花花草草開始,就覺得無比脫戲。離開這個環境,她覺得張啓山是個帶了痞氣的花花公子,滿嘴跑火車,連個正經醫生都算不上。一進入工作環境就像是換了個人,她對張啓山的印象完全改觀。

    “好!就這麼叫。”張啓山笑得很開心,“走,去裏面。我準備了好茶招待你!”

    姜南跟着張啓山往裏面走,花花草草相互掩映形成的小路還鋪了鵝卵石,花草深處放了整套的根雕茶桌,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東西。

    慕銘穿着白襯衣坐在桌前,認真地將燒好的水端起來洗盞泡茶,手法嫺熟、動作優美,簡直像一副有聲有色的畫,美好地讓人移不開眼。

    恍惚之間想起她第一次遞給慕銘一瓶水,他說,“水不就是用來解渴的?”那時候,她以爲慕銘霸總形象崩塌,這一刻覺得他又一次坐在雲端,讓人高攀不起。

    張啓山眼神在姜南和慕銘之間巡迴一番,走過去坐在慕銘對面的凳子上,開口道,“難得見你有雅興!來,許你借花獻佛。”

    張啓山扭頭喊姜南,“姜南!來嚐嚐我的新茶!”

    姜南走過去,坐在張啓山旁邊。慕銘眼皮都沒擡,將一杯茶放到姜南面前。

    姜南撫着茶杯,略略頷首,說了句,“謝謝慕總!”

    “慕,慕總?”張啓山噗地一聲笑出來,眼光在慕銘和姜南臉上來回轉了一圈,“我和姜南第二次見面,她叫我山哥。慕銘,你行不行啊?”

    “我行不行,和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你最近空窗期還是改性了?”慕銘眼皮微微一掀,一臉嫌棄。

    “誒,我說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這麼污呢?”張啓山抱起手臂,撇撇嘴說,“我是說,跟你跟姜南處了這麼長時間,除了“慕總”連個稱呼都混不上,你是真不行!”

    張啓山眼含深意地朝姜南挑了挑眉毛,“他是不是不行?昂?”

    姜南的臉微微泛紅,張啓山和慕名調侃把夾到中間,本就爲難,更何況話題是“慕銘行不行?”

    姜南眼珠微轉,偷偷打量慕銘。

    慕銘眼皮微垂,面不改色地端起一杯茶在指間徐徐轉動,輕輕嗅着茶香。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