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大概是在韓江家裏久了,有了些靈性,見到韓江休息,就閉了嘴。
雖然已經是破塵境,距離飛昇境估計也不遠了,不過已經脫離肉體凡胎的韓江,覺得破塵境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無法感知整個朝天城的情況。
很多事情還是要靠近才能明白,才能看清,不過擴音術的效果是越來越好了,早已能覆蓋整個朝天城。
可是萬物都在發出聲音,想要在繁多的聲音裏面找到自己想聽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困難,而且很多比較謹慎的高階修士,都會將身邊佈置氣場,阻隔了外來的靈氣侵擾。
當然,對於尋找一些目標,韓江並不是只有一種方式。
比如今夜。
他得到譚良民的信息,知道城裏竟然又有人抓流浪漢,多少年沒人敢走私人口了,看來違法犯罪分子又活躍起來了。
等到太陽落山。
韓江站在院子裏,衣袖輕揮,一片雲便在腳下生成,他用御龍術凝聚了一小片雲,讓自己站在上面。
然後升到空中,躲在雲後觀察整個朝天城。
腳踏祥雲會耗費靈氣,如果召喚金龍的話,就無需耗費靈氣,不過今夜如果駕馭金龍的話,在夜裏想掩藏蹤跡會比較麻煩,不如弄一片雲彩方便。
此時他在雲層後面,看着朝天城裏的一切。
萬家燈火燃起,楊柳街的燈光明顯是最亮的。
本來夜裏很難看清東西,不過他有心眼術,哪裏有一場動靜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
玲瓏坊。
這個坊是夜裏最熱鬧的地方,除了楊柳街,其實還有很多娛樂的場所,而這個坊裏面的乞丐精神頭也最足,他們根據那些達官顯貴的作息,形成了自己的乞討哲學。
達官顯貴在喫喝玩樂高興之餘,通常心情會很好,見到會說話的乞丐也不會惱怒,會賞一些小錢。
無名街。
有個流浪漢剛在一家小賭場外面討到點賞錢,將小碎銀子藏在衣服裏,打算明天偷着花掉,買點燒雞,弄壺燒酒,想着都美。
在賭場外面乞討要看運氣,遇見贏了錢的還好,流浪漢或者乞丐上去笑嘻嘻討要賞錢,都會得到,給的數量還多。
可是從賭場裏面出來的,大部分都是輸了錢的,本來心情就不好,還遇見討厭聒噪的乞丐,還不上去就一頓打,有一些脾氣大還有家丁跟着的,更是兇殘,早些年朝天城管理不嚴的時候,打死人是常有的事,如今朝天城對於命案都會追查到底,加上金刀司從來不畏懼金錢與權勢,只講究一個按章辦事,所以打死人的事情基本消失,不過打人的事情還是不少的。
這個流浪漢今天的運氣不錯,遇見一個贏錢的,那錦服公子給了他一小塊碎銀子,他怕被丐友看見,偷着一個人走到僻靜地方,把錢藏好,明天喫大餐不能跟人分享。
正在高興着,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手裏握着一本書,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好像看着一塊街邊石頭一樣。
“我沒錢!”乞丐第一時間捂住自己衣服裏那塊小碎銀子,擔心對方是盯上了自己的銀子,那可不行。
“要你錢財何用,拿你煉丹而已,怪你命薄吧。”
錦服公子一揮手,流浪漢頓時眩暈,整個人綿軟到底,意識還有點,他心裏十分苦惱,這銀子估計是保不住了。
是啊,銀子肯定保不住,命也保不住了。
錦服公子一把抓住流浪漢,往空中一躍,瞬間消失。
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聖人門七賢之一的書賢,奉門主之命,司主抓人煉丹用。
突然,書賢感覺上方有一道勁力,直壓天靈蓋。
心中一慌,整個人竟被壓回了地面,回到了剛纔打劫流浪漢的地方。
他四周望了幾眼,發現情況不妙,連忙疾馳而走,手中的流浪漢依然拎着。
韓江自雲頭看到書賢犯案,心裏暗笑,沒想到作案的竟然是聖人門的書賢,原本姜典就像把聖人門的權利收回,礙於聖人門沒有什麼罪過,自打姜禮叛亂後,就一直兢兢業業的守護聖人堂,齊民學宮也是安穩的教書,不再弄什麼幺蛾子。
今天這一案,直接就能讓聖人門解散。聖人門的權利與勢力範圍,可以轉交給其他機構。
於是他按下隔着遙遠距離,直接打出一掌,將書賢按會地面。
跟着整個人按下雲頭,出現在玲瓏坊的街道上,等着急行的書賢到來。
果然,沒過多久,書賢拎着人就撞到了韓江面前。
韓江手持白骨劍,擋在路中央。
書賢見到前方有人,急忙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是個青衫人年輕人,手中握着一把無鞘劍,劍的顏色古怪,好像白骨一般。
“何人攔路,我乃聖人門書賢,兄臺把路讓開吧。”書賢讀書無數,肚子裏是有些墨水的,說話文雅,語調比較柔順。
“既然是聖人門,爲何半夜抓個流浪人,莫非書賢有特殊情趣。”韓江打趣道。
“兄臺可否報上姓名?”書賢見對方氣質不俗,說話很有底氣,就嘗試去感知對方境界,結果沒有收穫。
不過他還是謹慎起見,沒有動粗,而是希望用語言問出點什麼。
既然對方知道他是聖人門的書賢,肯定是有什麼把握,纔敢亮劍。
“深夜偶遇,聊甚姓名,我只問你,你抓流浪人是何用意,說出來,我饒你不死。”韓江心裏打算,只要書賢肯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就一定饒了他姓名。
不知道他爲什麼大半夜降低身份,在玲瓏坊抓流浪漢,想必背後一定有緣由,只希望對方識相一點。
書賢把流浪漢往地上一扔,最近他已經抓了很多人,再過幾天人丹數量夠了,就不用再幹這缺德事了,只要門主不說,師兄弟們不說,就沒人知道。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報應已經在他眼前了。
“聖人門七賢,今夜都很忙,我也怕麻煩,你把他們都叫過來吧,我也省心省力。”韓江見對方沒有真誠的意思,就打算把他們集中一起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