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俱怒,隔着那個厚重的面具,都能感知到面具後面的憤怒。
不過他是神,自認的神,怎麼可能跟區區凡人計較,只要再過些日子,十年,哪怕百年,只要有時間,自己就能成爲真正的神,就能超越飛昇境,達到全知全能。
如今他的香火旺盛,即便沒有神祗,依然能得到足夠多的香火,這是他憑藉智慧和力量得來的,沒有人能夠阻止。
面前這個小小的修士,竟然敢阻止自己吸收香火,真是可笑。
一個小小的季康城,沒就沒了,本來也不打算去追究,可是青衫人竟然跑到自己的面前,那這個人就別想活着離開。
“小子,你在找死。”五穀神面對韓江的挑釁,還是壓制住了心中的憤怒,語氣如常般說道。
不過整個大殿裏的人都能從這句話裏面聽出來意思,五穀神不會放過這個小子。
在下面的麻衣人們心裏,也有着活動,雖然他們的表情一成不變,都保持了特有的嚴肅,不過心裏肯定也是有波瀾的,他們沒想到竟然有人不怕死,主動來神殿裏面挑釁。
“是的,我是在找死,不過不是我的死,而是你,你們,所有五穀教的畜生的死。”韓江的話很繞口,可是聰明的五穀神還是聽明白了,這小子在頂嘴的時候,還罵人。
實在是忍不住了。
神也是會生氣的。
“別憋着了,有火就發出來,你真拿自己當神嗎。”韓江繼續刺激五穀神。
“去去凡人,罪惡深重,誰人將其拿下。”五穀神顧忌自己的形象,還是挺能忍耐的,開口讓手下出手。
剩下的三個破塵境長老,首先站了出來。
韓江覺得有些可惜,這些人境界真的是很高,如果能做點好事該多少,突然想到之前聽說過的,聖人曾經收過很多妖徒弟,造福了很多蒼生。
不過自己可沒那個心境,一個人都沒活明白呢,還養那麼多妖豈不是閒的無聊。
在五穀教裏面,不僅僅只有妖邪,實際上也有很多人,比如站出來的三個長老,其中就有一個是人族的。
戰鬥終於正式開始了。
韓江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把白骨劍,此劍一出,人們就知道這個就是江湖上傳言的青衫白筆仙,沒想到搞掉季康城的人就是這個仙人。
不過五穀神並不認爲這個人是仙人,只當做此人跟自己一樣,都是騙取人間香火的騙子。
只是兩人走的路不同而已,青衫人是依靠祠堂,自己則是依靠百姓家庭。
在五穀神眼裏,這個青山白筆仙顯然是處於剛起步階段,只有少數幾個地方在供奉,年頭又短,肯定實力不如自己。
“原來你就是那個掛着毛筆的青衫白筆仙。”五穀神說道。
“江湖人擡舉,有那麼幾處香火點。”韓江說道,同時也在考慮該如何解決這裏的問題,打鬥肯定是必須的過程,但是僅僅是將這裏的人殺掉,人們心中的五穀神不會消失,弄不好還會死灰復燃,更有可能有其他的妖族人,打着五穀神的旗號佔便宜。
直接開始拉攏,五穀神當真能屈能伸,剛纔他的神殿裏面可是死了一個破塵境的長老,現在就開始詔安兇手了。
也許是緩兵之計,先穩住,然後在找個機會殺人。
後者的概率很小,作爲一個自稱爲神的人,應該不屑於用這種小伎倆。
“不用了。”
“爲何?”
“因爲今天五穀神教就要覆滅了,我加入了豈不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五穀教覆滅?”
五穀神不明白韓江的意思,開始思考最近天下的局勢,沒有發現任何危機的信息,九州國正忙着邊境的戰事,望海城也被自己牢牢控制住信息。
並沒有大軍要來攻打望海城。
更何況,就算是攻打來了,又能怎麼樣呢,五穀教覆滅,是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
下面的麻衣人們也不再矜持了,僞裝的嚴肅面容下,開始變得豐富。
但他們依然不敢開口說話,只要五穀神不問他們,他們就永遠都不會張口。
五穀神反應過來:“殺了他吧。”
三個破塵境的長老,緩緩踏出一步,然後聽到了劍嘯聲音,接着就白茫茫一片。
等看清的時候,發現周圍人的面具都是驚恐的神情,他們想回去去看看五穀神的表情,卻沒有機會了。
三個長老連拔劍的資格都沒有,就那樣消失了。
人們只看到青衫人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長劍,就生出一片白光,那片白光奔着三位長老而去,化成三條白龍的影子,三條白龍將三位長老吞噬進去。
等白龍的光影消散,場間乾乾淨淨,三位長老的骨頭渣都見不到。
下面的人終於發出了驚異的聲音,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不知道如何發生的,這簡直就是太過於奇幻。
五穀神面具下的面孔想必也是無比震驚,這等手段,就算是自己,可能也要用盡全力。
那可是三個破塵境的人,怎麼一劍就給帶走了,這不可能。
他不想去相信,但是事實又明顯的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到底是誰?”五穀神又坐回了寶座,想盡量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說出的話的聲音,還是帶着一絲的驚異。
“我不過是一個畫妖師。”韓江沒有隱瞞,他確實就是一個畫妖師,一個在煉妖司裏畫滿十年的畫妖師,如今走在江湖上的畫妖師。
“是哪個門派的,可否告知。”五穀神希望能打探出一些青衫人的根底,這樣就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每個門派都有各自的特點,如果能夠知道的話,沒準就能找出其弱點。
不過五穀神的願望落空了,因爲韓江根本就沒有門派,而且,這樣實力的人,就算知道了弱點,又如何去制服呢。
就像是小麻雀知道雄鷹怕水,可是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