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自己走了進去,院子裏雜草重生,香爐倒在地上,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進入正殿,能看到倒塌的神像,桌案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是很多東西都散落到地上了。
蒲團倒是有幾個,他撿起來一個,弄乾淨,然後到牆角乾淨地方,盤腿坐在上面,開始打坐。
他要調整自己的心境。
從前一直都主要用靈氣斬妖除魔,如今體內只有香火之力,而他對於香火之力的運用,顯然還很生疏。
趁着還沒與百妖譜幕後人見面的時候,多加練習,到時候還有一些勝算。
雖然是在自己的意識中,但是因爲場景過於真實,他並沒有將這當成一場遊戲一場夢,而是當成了生死較量。
誰贏,就能活着回到現實,誰輸,就會徹底消失。
沒有白骨紙和白骨筆,讓他很不適應,現在他感到有些肚子餓,很想喫些東西,如果是從前,他會從白骨紙裏面取出很多美味食物,酒水等,可是現在不行,他什麼都沒有。
“也不知道九妹現在如何,真是難爲她了,早知道提前從白骨紙裏面取出些金銀,這樣她的日子可能會容易些。”韓江有些懊惱。
現在也不是想那麼多事情的時候,能不能活着回到現實世界,都是未知呢。
他不再多想,只是運起香火之力,讓自己不再飢餓,然後讓香火之力在身體裏運行,想找到其中的感覺。
他覺得這就像一個江湖劍客,用慣了自己的劍,突然改成用刀,有些不太適應。
習慣是可以改變的,他堅信自己可以更好的運用香火之力。
入夜。
萬籟俱寂。
香火之力運行的還算通暢,這種力量與靈氣不同,靈氣是來自天地的氣息,而香火之力來自於人心的力量,如果對比起來,大概就是靈氣絲絲涼意如冰,香火之力溫暖似火。
兩股力量永遠不可能交融,水火不容,便是這個道理。
現在他要用香火之力,就必須改變從前的運氣吐納的方式,一時間,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韓江張開眼睛,想活動幾下身子,修士觀外面卻傳來了一些嘈雜聲。
……
修士觀外面,引發嘈雜聲音的,是一些獵戶。
在月光下能看出來,是五個人,這些人裏面,有的揹着竹簍,有的腰上掛幾隻野兔山雞,還有一個竟然扛着一隻山豬。
帶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他右手拄一根棍子,正走在前面。
“這處破觀還在,兄弟們多少年沒來過這座山,它竟然還在。”後面有人說話。
“還在就好,剛好咱們今夜在此處過夜,好好喫一頓,然後睡上一覺,明天進城,這些東西,能賣上不少錢,換回一些物資。”
“快進去吧,我肚子早就餓了,咱們今晚喫兔子,喫雞。”
因爲是在山間,這些人說話並不計較,都是放開了說。
想來是是常年在山間行走的人物。
五個人便加快了腳步,呼啦啦的進入修士觀,估計是見到這裏過於破敗,不會有人居住,也沒打招呼,直接進了門。
“大家把東西放在一起,放在香案上,好生護着,別讓偷嘴的山鼠野獸也吃了去,老汪負責點火,鐵柱去弄一隻雞和一隻兔子,別弄多了,咱們還得賣呢。”
“放心吧,胡老爹,咱們仔細着呢。”
帶頭的人姓胡,大家都叫他胡老爹。
他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年輕時候很出名,上了年紀,雖然體力不如小夥子,但是經驗豐富,知道野獸的習性,所以人們都願意跟着他,哪怕他不出力氣也成。
因爲跟着有經驗的人,不至於走空,還每次都能收穫很多獵物。
胡老爹也任老,自從前些年打獵,被一隻豹子傷了腿,就不再上山了,現在有人願意讓他做領隊,自然是好事,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用處的。
他的任務實際上並不輕鬆,必須要保證出來幾個人,就回去幾個人,倘若真的有人命喪深山老林裏面,他的職業生涯也就到頭了。
所以他每次出來都萬分小心,生怕出一丁點的意外,他寧可每一趟都賺不到什麼錢,也不希望自己的名聲砸了。
這次,他帶着村裏四個年輕小夥子,幾個小夥子力氣很足,只是有些莽撞,每每遇見野獸,就大呼小叫,憑藉力氣與速度衝上去就是一頓搏殺。
他不希望幾個人這麼做,山裏的事情古怪的多,做事一定要安穩,有些東西不能殺,有些東西見到了,還的避開走。
雖然有時候年輕人們會有些抱怨,覺得胡老爹太過慫,根本就不像旁人說的那樣,什麼單人殺巨蟒,一箭捉了野豬王。
好在他們都聽話,胡老爹讓避開的他們就避開,讓殺的才衝上去。
不過總要不聽話的時候,比如說這次,他們殺了一頭山豬,豬的個頭倒是不大,但是那是山中猛獸看上的食物,已經在附近做了記號,算是養起來等餓了時候喫。
可是有連個小夥子發現時機很好,根本沒等胡老爹下令,直接一個射箭,一個揮刀。
瞬間將山豬幹掉。
就是他們扛着的那隻,現在正擺在香案上呢。
這時候,老汪點好了火,鐵柱也利索的將兔子山雞處理完畢,直接穿棍子上,架在火山烤。
火光亮堂,將屋子裏照的清楚些了。
然後眼尖的胡老爹發現在最裏面的牆角,隱約有個人影,盤膝而坐。
因爲是夜裏,加上又在屋子內,所以他們進門時候以爲裏面沒有人。
胡老爹也確認過,他搜查屋子的方式與衆不同,是用鼻子,他天生就鼻子靈,能聞出來幾十米範圍的味道。
進殿之前,他探查過,進了屋子也探查過,根本就沒有異常的味道,所以他斷定這破修士觀裏面,沒有外人。
可是如今便出現了一個,這讓他感到恐慌。
“誰在哪裏?”胡老爹看向屋子裏面牆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