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倉覺得自己這位從天而降的丈母孃很奇怪。
而這位丈母孃問他的問題,竟然具體到他小時候都生過什麼病...
這些問題讓汲倉緊張的頭上直冒冷汗。
簡惜替他解圍說。
“娘。王爺受了內傷,需要靜養。”
儘管接收到了簡惜的提醒,鳳雲秋還是等汲倉用膳之後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隨後,簡惜聽到汲倉長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她挑起眉頭問道。
“怎麼?覺得我娘太熱情難招架?”
汲倉哪裏敢應是?
他只尷尬的笑了笑,面色矜持。
簡惜突然就看到汲倉比平時紅潤、飽滿的脣。
她又煩躁了,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哪怕一分鐘。
汲倉似乎看透了簡惜,用各種藉口要簡惜留下來陪睡。
簡惜怒道。
“你想的美!”
汲倉乾脆抱住簡惜,直接把人帶上牀。
簡惜一動,他便胳膊疼、腿疼、渾身都疼...
三隻小包子在外站成一排,齊齊的搖頭嘆氣。
裏面的兩個人分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還非得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還沒等他們繼續聽牆角,鳳雲秋便將他們帶離了現場。
這天晚上,三隻包子沒能回到聖宣王府,而是應付自家祖母的各種問題直到深夜...
第二天,鳳雲秋早早便來看望汲倉。
汲倉睡得不深,正望着簡惜的睡顏發呆,便聽到了門外的異動。
裝睡的簡惜無奈的睜開了眼睛。
汲倉把簡惜往懷裏抱了抱,輕輕說了句早安。
簡惜突然就紅了臉,慌張的推開汲倉的身體。
本就是和衣而睡的她,直奔大門而去。
之後,簡惜便與門外的鳳雲秋尷尬的對望。
簡惜用眼神問,您老人家是不是太殷勤了一點兒?
鳳雲秋也用眼神問,你是不是對我兒子做了什麼了?
總之,這兩個人腦子裏想的東西,就沒有任何的交疊之處。
後面追出來的汲倉,本以爲會遇到來自丈母孃的狂風暴雨。
誰想到又讓他遇見了溫暖的春風...
整個早上,汲倉都在心裏研究鳳雲秋這個讓他十分不解的人。
最終,他讓項綸叫來司僕,他要知道鳳雲秋的來歷。
司僕頭一次來到天府。
對聞名京都的鬼宅,他的內心充滿了好奇。
別說,這裏異於別處的寂靜,還真讓人覺得瘮得慌...
他摸着胳膊對汲倉說。
“主子,這宅子詭異,您還是換個地方養傷吧。”
汲倉不理,直接對司僕說。
“去查查一名叫鳳雲秋的女子。”
司僕眼睛一亮,眨眼問道。
“姓鳳?”
汲倉點頭。
司僕湊近,對汲倉說。
“鳳氏可都被殺光了...”
司僕與汲倉說起了二十幾年前鳳血門被江湖門派圍剿滅門一事。
這之後,就算真的有鳳氏的後人苟活,也不敢再使用鳳姓。
汲倉揉了揉額角,難怪自己總覺得哪裏熟悉。
如果鳳雲秋真的是鳳血門的人,那麼她拋棄了簡惜又突然出現也不是說不通。
不,還是有哪裏不對。
傷毒讓汲倉覺得頭疼欲裂。
司僕又說。
“主子。那名婦人的身份已經覈實了。”
婦人?
汲倉這纔想起被自己扔進大牢的母子倆。
他問。
“如何?”
司僕無奈的說。
“事情的過程有些複雜,但孩子的確是大公子的...”
汲倉冷眼,示意司僕不要廢話。
司僕連忙彙報說。
“女子姓沈,名春花,是隴西府玉安縣百濟沈家村出身...”
沈春花是沈家村村長的獨女,上面有兩名兄長。
隴西戰亂的時候,聖宣王府大公子汲良曾因負傷暫居沈家村。
結果村長見汲良器宇軒昂又有身份,便設下圈套把自己的女兒送到了汲良的牀上...
村長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被榮華富貴迷昏了頭腦。
所以他因爲這事全家都被玉安縣衙門治了罪。
不僅捱了板子還抄沒了家產。
等他們發現沈春花懷了身孕的時候,汲良已經離開了。
沈家就是平頭百姓,丟了權沒了錢。
隴西到京城上千裏的漫漫長路,他們就是想找汲良負責也沒有辦法。
重要的是,沈家人也怕了...
所以沈春花度過了一言難盡的十年。
她未婚先孕出了名,多年無人上門提親。
沈父去世之後,沈春花的長兄做主,將她嫁給了一名鰥夫。
但沈春花被沈父寵過了頭,在婆家也不知道收斂,最終遭到了丈夫的休棄。
走投無路的她回孃家偷了長兄家中的銀兩,帶着兒子沈山一路找來了京城...
司僕挺佩服沈春花這人。
她帶來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兒子,還有一名姘頭呢!
她的姘頭還是玉安府衙張榜捉拿的殺人兇手...
沈春花母子被扣押,那姘頭也只敢在府衙周圍打探而已。
他們來京城尋親的目的明顯,可汲氏血脈是真非假。
司僕心想,主子就算是心裏膈應,也只能認了這份親!
汲倉決定先同老王爺商議...
說話間,汲倉聽到了門外的異響。
汲倉示意項綸去開門。
鳳雲秋微笑着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端着自己親手做的點心。
她說。
“賢婿,我特意給你做了些點心,你嚐嚐可還合口?”
不說別的,就賢婿二字已經夠汲倉心花怒放了。
他對鳳雲秋說。
“伯母客氣了。”
汲倉是行伍之人,沒有挑食的習慣。
他拿起鳳雲秋親手做的點心,隨意放進了口中。
然後,汲倉整張臉都綠了...
他形容不出口中複雜的味道究竟是什麼。
只能強顏歡笑的開口誇讚。
“伯母好手藝!”
鳳雲秋笑了笑,拿起點心,毫無負擔的放入口中品嚐了起來。
邊喫邊向汲倉點頭笑。
然後,鳳雲秋還讓項綸跟司僕也嚐嚐她的手藝。
這兩人沒多想,跟汲倉一樣喫下去之後便懵了...
他們不解的看着鳳雲秋的面具臉,研究這位的真實表情是不是被隱藏在了面具之後。
司僕甚至想,難道這位是不滿主子,要給主子下毒?
壞了,自己是不是也中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