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痛~無字想,忘了你呀唔~~」
陸言此時心情很好,坐在長虹劍飛着,嘴裏哼唱着久違的歌曲。
不過快要接近琅琊營地時,他忽然微微蹙眉,向下看了看,「嗯?竟然有人在等我。」
等他的人,自然就是甘羅。
營地靜謐無聲,甘羅一個人站在中軍大帳的頂蓬上,雙眼緊閉。
下一秒,陸言就出現他身邊。
「你是誰。」
甘羅被嚇了一跳,猛地睜眼轉身,雙手凝聚龍游之氣戒備。
不過在看清陸言的面容之後,他鬆了一口氣,然後拱手彎腰行禮。
「在下甘羅,拜見國師大人。」
「甘羅?」
陸言打量着這個跟星魂長着同一張臉的少年,點了點頭,「看樣子,你自己解決了命魂,真了不起。」
甘羅與星魂確實是一張臉,但他臉上沒有紫色的詭異花紋,看着比較嫩,是個討人喜歡的正太臉。
聽到陸言誇他,他低頭謙虛道:「星魂的本領,與我的本領乃是共通的。而他又比我狠辣,戰鬥素質更高,我之所以能夠戰勝星魂,全賴國師大人那一式宙星列譜。」
「宙星列譜,原來如此。」
陸言有點驚訝了。自己凝鍊的那九式,沒有一式是輕鬆的,而想要練出名堂,那更是難上加難。
一般來說,練到東雨、服章那個級別,差不多就是極限了。再想要突破的話,比尋常功法更加考驗個體的領悟。
甘羅這麼多年不聲不響,憋出了一個大招啊。
甘羅觀察着陸言的表情,心裏其實頗有些忐忑。
他對於陸言的記憶並不深,畢竟當年只有十二歲,之後就被陰陽家給陰了,從此成爲星魂。
而現在,他有件事必須請求陸言。
他的一舉一動,甚至眼神、心思,陸言一眼即看破,好奇地問:「說說看,你有什麼事找我。」
「國師大人,我斬殺星魂,東皇太一必定有所察覺。我想懇求國師大人庇護。」
「嗯?這倒有意思了。你既知道會被東皇太一察覺,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甘羅眼神堅毅,沒有絲毫動搖,「千載難逢的時機,這一次錯過,未必能有下一次。我知國師大人與東皇太一關係匪淺,若能入國師大人之眼,便有很大機率免於東皇太一的追究。」
陸言一聽頓時樂了,笑問道:「東皇太一與我關係匪淺,我怎麼都不知道呢。」
「國師大人在尚未入天人合一之時,便能與東皇太一保持一定平等的對話資格。如今大人已正式立足天人,東皇太一自然更會給大人面子。
與東皇太一的追求而言,甘羅之生死,根本無足輕重。或許國師大人只需一句話,便可輕鬆揭過。」
「你知道東皇太一的追求?」
「知之甚少,只對蒼龍七宿有一些淺薄的瞭解。」
「哈哈,甘羅,你的心態,與十多年前的我,如出一轍啊。」
甘羅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只能恭敬地低頭,保持着沉默。
陸言也沒有什麼架子,看着甘羅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彷彿也看到了自己。
不入天人合一,終究與天人極限的存在有着巨大的視野差距。東皇太一此人的氣魄,遠遠不是曾經陸言計算的那樣。
而現在陸言已經能夠理解,身爲陰陽家掌門人,東皇太一究竟都在做什麼。
當然,理解歸理解,對於他本人,陸言依舊很不喜歡。
「甘羅,你這個請求,我答應了。作爲交換,琅琊營地這邊的事,你幫我解決,如何。」
「嗯,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就去和東皇太一敘敘舊。」
陸言招呼了一聲,長虹劍自動飛起,瞬間載着他化爲劍光飛向天邊。
甘羅仰頭看着空中遺留的一抹痕跡,狠狠地嚥了咽嘴,「這,這就是天人合一,簡直已是陸地神仙。」
「呼~」
他雙手抱着腦袋,長長吐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看向這個依舊昏睡不醒的軍營,開始着手行動。
……
且說陸言這邊,他御劍飛行一路向西,不出幾日就飛到了陰陽家本部的範圍。
轟隆~
天空烏雲翻滾,雷聲涌動,一個巍峨的黑影出現,攔住了他的去路。
「何人不請自來,失之於禮了吧。」
陸言見到這人擋路,呵呵一笑,在空中轉了個身,指着長虹劍的劍格說:「幾年不見,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東皇閣下。」
「長虹劍,你是,陸言?!」
東皇太一深沉的嗓音,有了驚疑的波動。
陸言挑了挑眉,揶揄道:「不至於吧,我只是踏足天人合一,你就認不出我了。」
「……」
東皇沉默着,將他上下仔細打量了個遍,然後搖了搖頭,「你的變化很大。本座之前以爲,你會一直逃避下去,直至身死魂消。看來,是本座小覷你了。」
陸言眼睛一眯,從長虹劍上走了下來,凌空站立,「沒關係,我之前也很瞧不起你的,咱倆彼此彼此。」
天地之間,光明熾熱的劍意躍躍欲試。
東皇感覺到這股劍意,面具之下那雙深邃的眼睛,也隨之閃過一抹興奮。
「陸言,你初入天人,今天是打算拿本座試試手麼。」
「你覺得呢,當年一巴掌差點把我拍死,東皇閣下,我這個人,還是相當記仇的。」
「呵呵,天外之人,卻在我們的世界領悟天人合一,本座也是求之不得。」
東皇起掌一翻,黑洞之威再現天地,正是熟悉的那一招,玄冥莫遣,三界黯淡。
陸言舔了舔嘴脣,狂放一笑,長虹劍立即飛向前方,劍意燒紅了天空。
「九煉烽火,焚海臨世。來吧,看看是你的陰極更爲黑暗,還是我的光熱更勝一籌。」
咚~
天人交手驚天動地,沉悶的波動擴散,瞬間蕩空萬里。
「儒家的浩然正氣,不,比之更爲熾熱博大。」
東皇太一收回手掌,饒有興致地點評道:「這就是你火舞旋風積極用世的仁聖之道,不錯,比本座預想中更爲精彩。」
「九煉烽火,大道九式,一一使出來吧,讓本座見識一下,誇口說融匯諸子百家之人,究竟是否言過其實。」
東皇話音未落,他背後的天空就突然裂開巨大的縫隙,從中扒出一隻巨手。
巨手尚未有所行動,那股陰陽造化之力就已經壓得光熱劍意不斷龜縮。
陸言感知報警,不禁眉頭一皺。
「陰陽造化,呵,這理念可真是火星撞地球。來,陣尺量天!」
劍意再添加護,方纔紅通通的烈焰,依舊燃燒不減其勢,但顏色已變成了一股通透的墨黑。
「嗯?」東皇太一輕咦出聲,「墨家心法,你竟然還研究過這個。怎麼,兼愛之境你達不到,就捨本逐末,取了這一方面麼。」
「兼愛是兼愛,科學是科學,這兩者一點不衝突,也同樣有無上的道理。東皇閣下,你不理解,就不要好爲人師了。」
陸言嘲諷了他一句,隨即發起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