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走到了盛又霆身邊，恭敬的開腔，“少爺，衣服我已經給柳小姐送過去了。”
“嗯。”
盛又霆的喉頭，滾動出了冷冷的音調。
隔了幾秒之後，再度出聲，聲音依然很冷，“她怎麼樣？”
程池如實回答，“不太好，看樣子應該是哭過。”
盛又霆冷哼了一聲，“她還有臉哭？”
想到她哭哭啼啼的樣子，他就覺得煩透了。
程池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盛又霆終於回過了頭來，“給我查一下姓蘇的，查查他最近有什麼動靜。”
姓蘇的，誰？
程池懵了懵，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太確定的問道，“海市的那位？蘇景生？”
盛又霆聽到蘇景生三個字，明顯的不高興，眉頭緊緊皺成一團，聲音仿若凍骨的寒冰，“程池，你最近腦子越來越遲鈍了。”
程池連忙埋下頭，“抱歉，少爺，我立刻就去辦。”
盛又霆霍然從椅子上起身，“開會！”
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辦公室。
程池迅速的跟上，面色嚴謹。
下午，各種交接工作，各種熟悉部門，忙的元祕書和柳柳團團轉。
曾經的校園時期，唐果兒經常拉着柳柳霸道總裁劇，她一直都覺得很智障，通常都看不來勁，可唐果兒不覺得啊，畢竟她自個兒就是個智障。
那時候，唐果兒總是一臉羨慕的對她說，“柳柳，做總裁祕書真好啊，每天負責接接電話，端端茶水就完了，還又能拿高新，又能和總裁擦出點火化，簡直不要太爽了！”
她當然知道，那些情節都是電視劇裏的瞎編，做總裁祕書，哪有唐果兒想象的那麼簡單，可她也沒有想到，會這麼難，這麼忙。
就恨不得自己能像蜈蚣一樣，長出七隻手，八條腿來。
忙的她連傷感一下都時間都沒有了。
元祕書一邊做會議記錄，一邊笑着對她說，“是不是覺得工作量很大？”
柳柳正在按照元祕書所說的，安排明天的會議時間，如實回答了一句，“的確有些。”
其實何止是有些，簡直是太多了，她心中有些疑惑，“按道理盛總這樣的身份，身邊不該只有一個祕書纔對。”
元祕書解釋，“是啊，本來盛總以前有四大祕書的，只是當初發生過泄密的惡劣事件，所以他查出來後就把參與泄密的祕書全部開除掉了，結果就只剩我一個。”
“於是，從那天開始，四個人的所有活兒就讓我一個人承包了，苦逼的人生正式開始，還好還好，現在有你來給我接班，我終於可以落個清閒。”
柳柳有些無語的看了眼元祕書，對方笑的像是很開心。
她忽然就明白了，爲什麼元祕書被搶了職位，還能這麼開心，原來這根本是顆燙手山芋，她怕是早就想甩掉了吧。
元祕書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衝她眨了下眼，玩笑道，“謝謝你幫我脫離苦海。”
元祕書抽了抽嘴角，連忙道，“別啊，我好不容易解脫。”
到了下班時間，公司的人都陸陸續續下班了，但元祕書的工作還沒有交接完，兩人只能留下來加班。
元祕書的脾氣很好，沒有半點不耐煩。
還好柳柳的悟性不錯，很多事元祕書只是稍稍點了下，柳柳便能懂個七八分。
要完全把細節交代清楚是壓根不可能的，元祕書把大致的交接給柳柳後，時間就已經很晚了。
“好了，今天只能先到這裏了，我說的那些，你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
元祕書從椅子上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以後有不懂的，就給我打電話吧。”
她拿了張名片遞給柳柳，“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歡迎隨時來電。”
柳柳的心底涌過一股暖流，她禮貌的用雙手接過名片，看了眼元媛兩個字，脣畔彎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謝謝元姐。”
“不用謝，應該的，走吧，收拾東西回家。”
柳柳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倒是元祕書，因爲明天就要離職了，所以要帶走的東西許多，她一個人根本拿不了。
柳柳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元姐，我幫你吧。”
元祕書笑了，倒也沒有推脫，大大方方道，“好啊。”
兩人一路到地下停車場，元祕書一邊把東西一樣樣往後備箱裏塞，一邊說道，“柳柳，不用管我了，你先開車走吧，我把東西放好就走。”
柳柳聽聞，脊背微不可查的一僵。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狼狽過，明明元祕書幫了她這麼多忙，明明她想請元祕書喫個宵夜，表示感謝。
可她全身上下卻連一毛錢都沒有。
別說請元祕書喫飯了，她現在連怎麼回去，都成問題。
元祕書讓她開車先走，她哪來的車？
斂了斂眸，她隨即恢復正常，繼續給元祕書幫忙，“沒關係，等元姐你先走了，我再走。”
元祕書側過臉看了柳柳一眼，注意到了她臉上不太自然的神色，心中像是明白了什麼，再度開口，“天色這麼晚了，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偏遠，等下打個車回去就好了。”
話音剛落，一輛車從停車場的入口那邊駛來，停在了元祕書的卡迪拉克前。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了程池的臉，“柳小姐，上車。”
元祕書的眼底浮現出了曖昧的笑意，用胳膊肘撞了柳柳一下，“難怪你不讓我送，還說住的地方偏遠，盛園的確夠偏遠的。”
柳柳知道元祕書誤會了，但她不想解釋什麼，越是解釋，越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柳柳抿了抿脣，把手裏最後的抱枕放進了後備箱，淡笑着道，“那我先走了，元姐，你回家路上開車慢點。”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