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瞧見你們外頭養了鹿,我想問問你們家這鹿茸可賣呀?”這麼一問,徐翠萍忙把齊冬月喊了來,這鹿是他們救得,提出了要養的也是他們,她不好多說。
“賣的,明年三月可以割一次鹿茸了。”齊冬月站的老遠,這是避嫌,畢竟陌生男人在的,也要徐翠萍在的時候才成。
李員外想了一會兒才說:“只賣鹿茸嗎?這鹿全身都是寶啊,只賣鹿茸是不是有些不值當?”
“鹿茸可以賣多次呢,我倒是想着明年春天,去山上再抓幾隻回來,也能賺些,就是地方小了些,不是很方便。”齊冬月有自己的打算,把鹿殺了是一次性的買賣,養起來才能多賺。
“我也做一些名貴草藥的買賣,要是你賣鹿茸就賣給我吧,過幾日我回去了,把地址寫給你,肯定給你一個好價格的。”
“那我先謝謝您了。”齊冬月倒是真沒放心上,也不曉得熟人會不會壓自己價格,還不如賣到別的地方,討價還價還可以拉下臉。
過了幾日下來,李員外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齊冬月上城裏送貨也去打聽了一下,都沒啥消息,就是說李員外多可憐上的。
“娘,我打聽了這幾天,咋就沒啥消息呢?莫不是害他的就是他家裏人?”齊冬月小聲一說,徐翠萍也料到了,點了點頭說:“我一直聽說李員外生意做的大,也許被自家人惦記了。”
“生意做的大?”齊冬月聽到這一耳朵,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也要求證一下。
第二天一早,顧長策照舊陪着她進城送貨了,現在天氣冷兩天送一次的。
到了酒樓,掌櫃的揣着暖手走了出來,“顧嫂子您說您,那麼冷的天還出來。”
“長策,給你錢,給我買個糖畫好不好。”齊冬月掏出了銀錢,顧長策高興的跑去買糖畫了。
“沒事兒,答應的事情怎麼好反悔呢。”她有些漫不經心的,看着顧長策跑遠了,“掌櫃的,我能跟你打聽一個人嗎?”
“誰呀?”
“李員外,我聽我娘說,他生意做的老大了。”
一聽這名字,掌櫃的忙點了點頭,“你說李員外啊,那你就問對人了,他生意都做到京城去了,他家裏也是開酒樓的,和我們老闆關係可好了。”
大酒樓?也是個經商的呀,看來自己的想法可以實踐了。
“但是啊,聽說他們家遭了賊了,可憐啊。”掌櫃的還在那裏可惜,“這也要怪他自己,有了媳婦,外面還沾花惹草的,沾了不該沾的人,引狼入室啊。”
齊冬月聽的起勁,顧長策已經回來了,聽到他講故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圍,“狼在哪?”
“長策,不是有狼。”
把東西給了掌櫃的,回去的路上,她已經猜出了大半,家裏人不來找他,興許是被自己媳婦嫌棄了,巴不得他死在外頭,可以獨佔產業。
李員外一聽,愣了一下,尷尬地笑着說:“怎麼會呢,我自己也着急的啊,畢竟不是自己家。”
“我看你半點不着急,還有心思逗鹿,你的事情我在外面聽說了,你明知道你家裏人不找你了,你不會沒啥打算吧?”齊冬月也攤牌了,現在需要先唬住他纔行。
李員外轉身看了看齊冬月,很沉穩,眼神裏都是堅定的,“是,我猜到了,但是我已經給京裏寫信了,我的人很快會來接我,不會叨擾太久。”
“這個家我能說了算,要是我說現在把你丟出去,你覺得你活得到你的人來嗎?”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精光,“只要我和家裏人說我打聽到的事情,誰都不會救你。”
“你要多少錢?一百兩一千兩?我還是很惜命的,只要提出,我給得起。”李員外也是雙手抱胸,內心已經有些亂了,在這種地方,還是得低頭的,破財消災。
“不用,等你真的到了京城,給不給就另說了,不給難不成我還爲了那麼些錢去京城找你嗎?”齊冬月微微一笑,嘴角掛着詭異,“聽說你也是做生意的,你在的這段時間,我向你學一下,不過分吧?”
聽到這話,李員外一下子就鬆快了下來,“這有啥難的,我還真當你要我的命呢,生意經教教你也無妨,但是能不能成事兒還得看你的悟性和機遇了。”
“只是吧,你這樣子....倒是有想法的,眼神也堅毅的很,有意思啊,你求教是不是得給束脩啊。”
齊冬月也一下子鬆快了下來,沒再擺出鎮定的樣子,“救你還不算嗎?你這命多值錢啊。”
“欸欸欸這不是一碼事,救我的是你相公。”
“我們不是一家嗎?”齊冬月從袖子裏掏出一文錢,直接塞在他手裏,“你教我,有沒有師徒名分,束脩就這一文錢。”
他當真沒想到眼前的人那麼有趣,以前看着是個恭順的,剛剛的鎮定與決絕,以及現在的頑皮,人當真是多面的啊。
“成,這一文我收着了。”
“娘子,娘子,你看雞蛋。”顧長策掏了個雞蛋開心個半天,“李員外,你要喫嗎?”
“不了,你們喫。”他可不敢再收顧長策的東西,不被齊冬月瞪死就怪了,“屋子裏可有紙筆呀,我寫些東西。”
“有的,都在桌上。”
此時李員外忽然想起什麼,一個回身,“你認字嗎?”
顧長策:“不認識。”
齊冬月:“認識幾個吧”
李員外瞬間覺得他們兩實在太過默契了,“認識幾個就好,不認識的找你弟弟吧,他識得字可不少呢。”
“你不會是把你的生意經寫下來吧?”
“只是寫一些基礎的東西,有些還是要和你詳談的,這東西哪是一兩個字說得清的,全部寫給你,你還以爲我框你呢,答應的事兒,我不會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