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只淡淡回了一句,便再沒去管季舒語的一臉錯愕。
他再次回過身來,捧着樂百詩的臉頰,滿目溫柔,令人心碎。
“阿淵,你……”
樂百詩哪裏想得到黎淵會自己打開屏蔽網,那邊別墅滿地下室的心臟,將會是他這十年來罪行的鐵證。
黎淵嘴角揚起輕淺的弧度,額頭相抵,繾綣低語着。
“八年前,紅楓樹下那陣微風,我恨極了它,卻又愛死了它。”
他傾下腦袋,在她冰涼的脣上印下一吻,輕柔卻又帶着濃濃的不捨。
“好好活着。”
樂百詩只覺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黎淵站起身來,將樂百詩連同那張椅子推到某個牆角邊。
他按下牆上一個紅色按鈕,熟悉的樂曲聲響起,樂百詩頓覺腳下的地磚正緩緩上升着。
詫異地擡眸望向黎淵,只見他洋溢着一臉燦爛的微笑,解脫,幸福,不悔……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控制器,上頭只有一個紅色按鈕。
樂百詩立馬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不……不!”
心無法抑制地揪痛着,她不要他死,絕對不要!
元魄戒裏的鬼力自發地聚集在雙手掌心,樂百詩狠狠一捏,束縛着她的椅子把手頃刻間被捏成粉末……
趁着黎淵錯愕之際,她快速伸出手,將他拉上地磚。
順手將那控制器拍落回地下室裏。
不過片刻,二人頭頂的鐵板逐漸打開,直升機的轟鳴聲愈發地響。
地下室裏,季舒語癡癡地看着這一幕。
半晌,她邁着小碎步,款款走到那隻控制器跟前,將它拾起。
“淵兒,我的淵兒……”
她囈語幾聲,決絕地轉身,打開一道暗門。
“媽媽要送你最後一份禮物……”
“小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曲凌帶着哭腔,從一輛越野警車邊上快速衝過來,撲了樂百詩一個滿懷。
樂百詩毫無所覺,只定定地看着黎淵自願朝方耀陽伸出雙手,被他戴上冰冷的手銬。
“收隊!”
一個沒見過的中年警員大喊一聲,樂百詩忽想起什麼,驚道:“等等,裏頭還有……”
那“人”字還未出口,下一秒,不遠處的別墅“轟”地一聲巨響,頃刻間火光與濃煙滾滾沖天。
劉副隊見狀大驚失色,掏出對講儀大喊:“二隊,二隊,聽到快回答!!”
不一會兒,對講儀裏傳來一個男聲。
“二隊收到,二隊全員平安!”
男聲頓了一下,又詫異開口。
“劉副隊……這太不可思議了,那房子就在我們眼前爆炸的,可就像是有個隱形的防護罩罩着似的,連火星都蔓不過來……”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方耀陽手機響起。
“方隊,有匿名人給局裏發來一份電子郵件,裏頭全是連環兇殺案的資料……”。
衆人面面相覷,黎淵彷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整個人晃了幾下,重重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