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明宇問說。
“沒事,只是有點痛”現在秦明宇才注意到顧念空的臉色有點憔悴,也是,雖然他剛剛沒有特別提到,不過顧念空想必也經過不少的打鬥,才走到現在。
顧念空把身體靠在一邊的牆壁上,看着秦明宇的開口說“小兄弟,聽我一句勸,回頭吧”
“蛤?”
“我知道你是想去找趙凌薇吧,但是你也知道的,在更深的裏面應該還有除了我以外其他很多人的分身,我不知道還有誰,但是我想應該還有不少”歇了一口氣,顧念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你的年紀應該不大,但是你真的很厲害,大概和趙凌薇差不多,但是你不要忘記,裏面大概除了你的分身以外還有着其他人,你有把握戰勝你自己再加上趙凌薇或是婕珍嗎?”
秦明宇默然,這些是其實他都知道。
“回頭吧,我知道現實很殘酷,但是我不想眼睜睜的看你去送死!”顧念空語重心長的說,秦明宇可以感受到他的關心很真誠“回頭吧,趙凌薇不會有事的,她很厲害也很聰明,她會有辦法的”
秦明宇還是沒有反應,目光注視着地板。
看到秦明宇沒有反應,顧念空也有點着急“如果你回去卻遭到不幸,這樣不就本末倒置了,聽我的,回頭吧,去升降機那邊等她”
這次秦明宇有了反應,他搖搖頭“顧大哥,你說的我都知道,我都想過了”
“那你怎麼還……?”
“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然後我卻什麼也沒做,我會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顧念空沒有再勸他,因爲他發現眼前的少年眼神很堅定,說什麼也沒用。
爲什麼會這樣?是因爲所謂得出生之犢不畏虎嗎?還是說這就是年輕人的衝動?這一種感覺是什麼時候失去了的,因爲年紀、因爲經驗而開始深思熟慮、謀而後動,已經忘記那種不曉得天高地厚的熱血衝動。
原來歲月不僅僅讓我們成長,也讓我們遺忘了曾經有過的年少輕狂與熱血衝動。
顧念空笑了笑,中間的苦澀只有自己才知道。
他拍了拍秦明宇的肩膀“我突然發現我原來是老了”
“什麼?”秦明宇不懂顧念空怎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你去吧,我不攔你了”顧念空搖搖頭的說“算了,你要活下來呀,別忘記這個可不是好萊塢的片場,別逞強,趕快找到你要找的人,然後趕快逃出來”
“噢,好”秦明宇有種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的感覺。
“抱歉,我沒辦法跟你一起回去”顧念空撐起身子,然後一步一步的離開“地面上見了”
“好,一定會!”
這樣的故事,就像是騎士歷經重重困難去解救公主一般,顧念空心中突然冒起這個念頭,只不過公主強了一點,路上會碰到的敵人雖然沒有噴火龍,沒有科學怪人,但是敵人卻可能會太強而一不小心殺死騎士。
“這也太……”秦明宇用力用手拍臉。
這實在怪不了秦明宇,任誰看到應該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眼前,都會是這種反應,或許還會再劇烈一些。
“這是籤王吧”秦明宇無奈的說道,雖然說沒有需要分辨真假的麻煩,可是碰到現在這種情況也還蠻糟糕的。
“唉呦,這不是趙家的那個小鬼嗎?”假葉明水開口說道,同時一手很自然的擺弄着配劍。
“我們可不可以當作沒碰到過?”秦明宇打着哈哈。
“你幹嘛這麼怕我們?”假葉明水笑嘻嘻的說。
“呵呵呵,因爲你們兩個不是死了嗎?”秦明宇退後幾步,很誠實的回答說。
“咦?原來你知道啊”假葉明水喫驚了一下“那樣子會少很多樂趣的”
“哈哈”秦明宇乾笑兩聲,什麼樂趣呀?是把他耍得團團轉的樂趣嗎?
秦明宇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真正的葉明水根據葉清崚的說法,已經身亡,而眼前的人則是有着完全一樣的記憶。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秦明宇退到安全範圍問說。
“咦?你要問什麼?你在死前想要弄清楚什麼嗎?”假葉明水不再做作,而是直接的把長劍滿懷敵意的指着秦明宇。
“你還記得有一次你在趙家的廳堂看過一個滿身死氣的人嗎?”秦明宇沒有期待什麼,平靜的問說。
“我想想”假葉明水回想着“好像有這件事,幾個月前,我去找趙明峯談事情的時候吧,當時趙巖那老東西也在場對吧?你幹嘛突然問這個問題?我還以爲你會問說這個礦坑是怎麼回事,或是爲什麼有另一個自己之類的問題”
“那還真抱歉,讓你失望了”秦明宇的語氣裏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在裏面“你還記得你當時爲什麼很直接就要那個人的命嗎?他有做錯什麼嗎?”
假葉明水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髮“你幹嘛一直問這個?”
“我只是想知道當時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爲什麼要我的命?”
假葉明水動作停了下來,目光仔細的端詳着秦明宇“你就是當時的那個人?當時趙逸把你救走,原來你還活着,可是你沒有渾身的死氣呀?”
秦明宇把從來沒有拿下來過的項鍊,拿了下來。
少了一層屏障,秦明宇吁了一口氣,解除一直保持着的斂息。
死氣很不自然的擴散着,這種感覺如果說要用詞彙來形容的話,應該是『生氣勃勃的死氣沉沉吧』
雖然說很古怪還前後矛盾,但是卻非常貼切。
假葉明水與假江姚玄都呆愣住,他們的認知、他們的記憶裏都不曾存在過這樣的存在,死掉了卻賴活在這個世界的感覺。
“怪物”江姚玄下意識的開口說道,秦明宇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不過說得字眼還真是讓人受傷。
“少來,你們纔是怪物”秦明宇不滿的反脣相譏,然後又戴回自己的項鍊“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很介懷?”假葉明水問。
“可以這麼說,當事人已經死了,我現在只能問你了,我相知道爲什麼她,不,你爲什麼能隨便的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你不會愧疚嗎?”
“你不也做着一樣的事嗎?”假葉明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