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跪在地上的盧保爲了活下來,出盡洋相的時候,位於上首的張魯,一臉的疑惑。

    張魯:“你嘰裏呱啦在說什麼噢?你要理解我的意思,不是我要殺你,而是有人要殺你。”

    聞言,磕的一腦門子瘀血的盧保隨即道:“敢問主公,是誰要殺微臣?”

    話音未落,張魯當即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急件。

    張魯:“看看吧,看了你就知道了。還有你們,識字的都看看吧。”

    話音未落,一羣文臣模樣的人,紛紛上前,撿起地上的竹簡。伸手慢了的,忙湊到手中有竹簡的身邊,一同觀看。

    而另一邊侍立的一羣武將,跟一杆杆標槍一般,豎在那裏,一動不動。

    說來,張魯是出了名的武強文弱。論帶兵打仗,他手下的吳當,韓猛,於峯等大將,個個勇武過人。

    但論讀書寫字,呵呵,沒得說,都是大白丁。

    與此同時,放下竹簡的首席謀士——盧保,在鬆了一口氣之後,隨即又往上提了一口。

    原因無他,看了急件之後,他明白他的小命,暫時無虞了。

    但日後怎麼樣,不好說。

    或許真就和張魯說的那樣,活不過今年了。。

    張魯:“怎麼樣?看明白了嗎?”

    盧保:“嗯。”

    張魯:“說說你的看法。”

    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盧保緩緩道來。

    盧保:“啓稟主公,這股子妖兵來勢洶洶,我等須要從長計議啊!”

    這話一出,剛剛泄火的張魯,頓感一股邪火又涌上了心頭。

    張魯:“廢話!!不從長計議,我還能直接和他們打是怎麼的?看看吧,要說這偌大個益州,擁有的雄關隘口數不勝數。劉璋那個烏龜,向來是縮殼戰術的代言人。可誰能想到,基於此等前提下,益州居然在兩個月之內,就被全盤拿下了。呵呵,你們敢信?”

    話音未落,堂下靜的落針可聞。。

    見周遭一圈都苦着臉,盧保再度站出身來。

    盧保:“主公說的不錯。想這幾年間,我等也曾屢屢發兵攻打益州。可每次,都是稍嘗甜頭,隨即被那劉璋的“閉境絕關,深溝高壘以拒之”戰術給拒之關外。誰曾想,這支妖兵居然能踏天塹如入無人之境,其戰鬥力之強悍,可想而知。”

    “哼!!”

    盧保的話剛說完,一陣重重的不屑聲,當即傳了出來。

    見狀,盧保當即把目光投向了武將那一排,排頭第一個的黑金剛。

    剛剛那聲冷哼,便是從他嘴裏傳出來的。

    此人身長九尺,面色鐵黑,虎背熊腰,打眼一瞧,就跟那廟裏的黑金剛似的,着實嚇人。

    盧保:“看來,韓將軍是有退敵之策嘍?”

    聞言,發出冷哼的黑金剛——韓猛,隨即站了出來。

    韓猛:“退敵之策不敢當。但是,我看不過爾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做派!呵呵,什麼妖獸兵團!他要敢來攻我漢中,我一刀十個,把他們剁個七零八碎!”

    這話一出,韓猛身後的衆武夫,個個義憤填膺,一副恨不得馬上和[暴雪軍團]開戰的模樣。

    見狀,張魯頗有些頭痛的摸了摸腦袋。

    而盧保在按了按太陽穴之後,隨即盯住了正在堂上舞刀弄槍的漢中第一勇士——韓猛。。

    盧保:“韓將軍,關於您的武勇,我並不懷疑。只是,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您向妖兵們發起挑戰之前,我建議您看一看我手中的這份急件。”

    說話間,盧保將手中竹簡,遞給了對面的韓猛。

    可誰知,被對方一掌打翻。

    韓猛:“我說盧大人,我韓某人不識字,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讓我看急件,不是羞辱我嗎?”

    聞言,盧保報之一笑。

    盧保:“噢,對不住,我把這茬給忘了,那我就來讀給你聽吧。據可靠探報,這些妖兵的身長,在兩丈有五左右。其身形寬度,與身長几乎一致。這些傢伙手中扛着的武器,是一根長達四丈,需一人抱圓的擂木。韓將軍,你確定還要和這些妖兵正面較量一下嗎?”

    韓猛:“我。。”

    儘管他很想說當然,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韓猛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這麼一副畫面。

    面對眼前的[牛頭人],騎在馬上的他奮力一擊之下,卻只能堪堪夠到前者的小腿。。

    這。。

    見韓猛不說話了,盧保又笑了笑。

    盧保:“呵呵,我剛剛說的妖兵,據傳數量上萬!我漢中大軍加起來,雖有十萬之衆,但我請問各位,按十打一來看,有信心拿下這場戰鬥嗎?”

    這話一出,位於韓猛後頭的,漢中第二勇士——李敢,來勁了。

    這不,眼見韓猛喫癟,平常老被他壓過一頭的李敢,哪能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打不打的過另說,不先得在嘴上逞逞兇嗎?

    李敢:“剛剛聽盧大人之形容,末將自問不是那妖兵的對手。但若論十打一的話,哼哼,我關中刀客,又有哪個是浪得虛名呢?”

    聞言,盧保當即看向了李敢。

    盧保:“噢?這麼說,李大人又覺得自己能行了?那好,你來看看這份急件。”

    說着,盧保將身旁一位文臣手中拿着的竹簡,遞向了李敢。

    後者並沒有接過,但也沒向之前韓猛那般直接打落在地。

    李敢:“盧大人,您忘了?我也不識字。因此,勞煩你轉述一下內容。”

    盧保:“行!據探報,這妖兵之中,還有會飛的“烏雲精”,其雙翼一旦展開,足以遮雲蔽日。呵呵,其身形幾何,想必各位都能想象的到吧?更重要的是,這種妖兵口中會噴出火焰,足以熔金裂石!據傳,好多益州兵勇,都被這熾熱的炎勁,連甲冑帶身體一併燒化,屍骨無存。”

    這話一出,剛還大言不慚的李敢,只覺背後一股陰風吹來,額頭上瞬間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李敢:“這。。末將曾聽聞,黃泉路上的裴寂之火,可裂石熔金。難不成,這些“烏雲精”,都是地府中爬出來的嗎?”

    盧保:“俗話講,亂世必有妖孽,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方今天下大亂,九州即將碎裂,妖孽橫行天下,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啪”的一聲。

    盧保的話剛剛說完,張魯氣得擡手將一隻瓷杯摔碎在他的眼前。

    張魯:“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用?盧保啊盧保,枉你是我帳下第一謀士。這臨敵之際,除了嚇唬自己人外,你還會什麼?”

    聞言,盧保氣定神閒的捋了捋頜下的花白鬍子。

    這些個臭酸,似乎都有這個壞毛病!

    盧保:“主公不必心焦,微臣已有一計。”

    這話一出,站在桌案後的張魯,快步奔向了盧保。

    因爲太過焦急,加上地上散落一地的狼藉,張魯差點沒被絆個大跟頭。。

    張魯:“你有何退敵良策?還不快快說來。”

    話音未落,盧保當即道:“戰,則全軍覆沒。降,方可保境安民。”

    “倉啷”一聲。

    盧保的話剛剛說完,身前的張魯隨即抽出腰間長劍。

    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的他,用劍指着盧保道:“再敢胡說八道,明年今日,讓你一家老小別忘上香!!”

    “撲通”一聲。

    裝大發了的盧保,再度跪倒在地。

    盧保:“主公,您誤會了,誤會了。”

    張魯:“誤會什麼了?”

    盧保:“屬下措辭不當,欠缺考量。不是降,是和,是和啊!“

    聞言,張魯緩緩垂下了執劍的長臂。

    張魯:“和與降,有什麼區別?”

    盧保:“區別大了。”

    張魯:“細細說來。”

    盧保:“遵命。”

    說話間,在張魯的攙扶下,已是一把老骨頭的盧保,緩緩站起身來。

    說起來,他這把老骨頭,今天已經上上下下被折騰了好幾次了。。

    盧保:“關於降這個字,咱們就不說了。因爲微臣知道,主公您,是萬萬不降的。我要說的,是和。所謂和,便是我不和你爲敵,我和你做朋友,做盟友。我的地盤,我的家,隨時歡迎你來做客,但不希望你搶我財物,強佔我家園。”

    這話一出,張魯不禁點了點頭。

    張魯:“嗯,有點意思。也就是說,我要主動示好,以求這股禍水,不要燒到我漢中。”

    盧保:“正是。”

    張魯:“可是,那些妖兵,能答應嗎?”

    話音未落,盧保非常堅定的連連點頭:“請主公放心,那些妖兵一定會答應的。”

    聞言,張魯挑了挑眉頭:“噢?你這麼肯定?”

    盧保:“那是當然。不瞞主公您講,這妖兵大軍的主人,是一位叫做劉憫的年輕人。此人據聞來自某座仙山之上,修得大道後,下山普濟萬民的。他的理想,無非就是掃平天下,廓清寰宇,還天下一個太平。”

    張魯:“聽這話,怎麼感覺這個劉憫和前些年的太平道人——張角,一個德行?”

    盧保:“主公聖明。其實,這劉憫和那張角,都是一丘之貉。只是,看起來,劉憫的道行,可要比那妖道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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