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這。。恕我直言,賢婿啊,我可沒聽說過有在嚴寒的冬季用兵的。”

    說實話,劉憫真有一個大腦瓜子打上去的衝動。

    怪不得人家說,這袁術有時候有些[賢愚不分]。現在看來,真是一點不錯。

    這不典型的糊塗蛋嘛!

    在心裏頭暗歎了一聲過後,劉憫隨即道:“岳丈大人您有所不知,雖然在冬季用兵有些不合常理,但並不代表不能這麼用啊!你想,對於袁紹來說,這個冬天,真就是個收穫的季節。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看不到這一節,不代表他身邊的謀士看不到啊。”

    這話一出,袁術一臉似悟非悟的表情。

    見狀,劉憫不得不把話說明白,說透徹。

    劉憫:“岳丈大人,您這樣想一想,這士兵們在又冷又餓的情況下,他們最需要的,會是什麼?”

    話音未落,袁術試探性的問道:“是,喫的和穿的?”

    劉憫:“對!那麼我再問一問,當一羣又冷又餓的將士,突然遇到一股強大的敵人來襲時,你說他們會選擇抵抗呢,還是投降,抑或是逃跑?”

    聽到這裏,袁術不禁皺起了眉頭。

    袁術:“要說抵抗吧,應該是少數,甚至於可以說約等於零。畢竟沒得喫沒得穿,戰鬥力肯定大大的被削弱,是吧?”

    劉憫:“不錯。”

    袁術:“至於投降和逃跑,我覺得應該可以說是一半一半吧。因爲有人投降,肯定就有人逃跑。那些中原諸侯的麾下,絕大部分都是老兵,投降和逃跑的概率,都很高。”

    劉憫:“嗯,很對!”

    劉憫:“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來了,如果在一羣投降和逃跑之間搖擺不定的將士面前,煮上一鍋又一鍋熱氣騰騰的大肉面,您猜猜,那些又冷又餓的將士們,會作何抉擇呢?”

    這話一出,袁術幾乎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脫口而出道:“那肯定是先喫大肉面,把肚子填飽啊!嗯,之後嘛,大概率會被收編。”

    說到這的時候,袁術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

    瞪大了眼睛的他,忙開口道:“賢婿的意思是,那個小老婆生的袁本初,是在動這個腦筋?”

    聞言,劉憫異常堅定道:“基本無差!要說有瑕疵的話,唯一就是這個主意憑那袁紹是決計想不出來的。但我想,這對於許攸和田豐來說,幾乎是唾手可得。”

    這話一出,袁術連連點頭。

    袁術:“確是如此。那這樣一說的話,這袁紹打那各路諸侯,其實就是收編飢寒交迫的衰兵嘛!不過話說回來,這些百戰老兵一旦喫飽穿暖,那戰鬥力,嘖嘖!”

    聞言,劉憫心道:“你總算開竅了你!”

    劉憫:“岳丈大人所言極是,極是啊!”

    袁術:“那要照這麼分析的話,還真就不能眼睜睜的讓那個該死的小老婆生的坐大!咱們兩家,必須先下手爲強,敢在大雪封凍之前,提前進兵,殺向青、冀二州!”

    話音未落,劉憫不禁心道:“你啊你,讓我說你什麼是好呢?昏庸起來吧,確實昏的要命!可這一旦賢明起來,那也是鹹的齁人吶!”

    想及於此,老劉情不自禁的給袁術鼓了鼓掌。

    劉憫:“岳丈大人英明,英明啊!”

    袁術:“呵呵。嗯,賢婿啊,那就依你,咱們兩家爭取儘快出兵,趕在那入冬之前,北伐袁紹!”

    劉憫:“嗯。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兩家應該要把出兵方向給分配一下。”

    袁術:“先說說你的方案。”

    聞言,劉憫當即道:“回岳丈大人的話,小婿的意思是,咱們兵分兩路。一路伐青州,一路伐冀州,您看如何?”

    袁術:“嗯,可以。這樣一來,讓那小老婆生的首尾不能兼顧,顧得東便顧不了西,嘿嘿,甚好。”

    說到這裏的時候,袁術的話鋒突然一轉。

    袁術:“只是,咱們誰去青州,誰去冀州呢?”

    話音未落,劉憫本想客套一句,一切聽憑岳父大人做主。但轉念一想,如若真的那樣的話,弄巧成拙可就麻煩了。

    想及於此,劉憫當即袒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劉憫:“啓稟岳丈,小婿的意思是,您去青州,我去冀州。”

    聞言,袁術當即眯起了眼睛。

    袁術:“噢?賢婿啊,能說說,爲什麼這麼安排嗎?”

    話音未落,早有準備的劉憫,當即道:“這青州境內,有黃河流過。因此,這青州軍也是有水軍配備的。而這黃河可不是靜水,它可是洶涌澎湃的很!因此,除非經驗老到的江東水軍,其他部隊要是去了,非折戟沉沙不可。”

    這話一出,袁術微微一笑道:“素聞賢婿你麾下的[暴雪軍團]中,也有一支無敵於天下的水軍。如若拉出來的話,恐怕不比那青州水軍差吧?”

    聞言,劉憫一臉真誠道:“難說!不瞞岳丈大人,我那支水軍戰力雖然強悍,但也有致命的短板。而且,這短板顯然已經傳遍海內了。如今可以說,全天下的水軍,都已經知道該如何對付我麾下的那支[潮汐獵人]部隊了。因此。。”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憫不禁加了句:“別的不說,當初在進軍江東之時,我軍曾兩度爲林奇龍治下的江東水軍所破,差點全軍覆沒。這一節,想必岳丈您,應該是知曉的。”

    哈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袁術隨即道:“賢婿莫要緊張,孤只是和你逗逗悶子,哈哈。”

    這話一出,劉憫當即尷尬的陪了陪笑。

    袁術:“那就這樣定下來。賢婿啊,你負責冀州,孤來負責青州。咱們分兩路進軍,爭取在入冬之前,入袁紹屬地作戰。當然,最理想的結果嘛,就是在那春暖花開之際,將那小老婆養的,從這九州大地上一筆抹去。”

    ……

    從袁術的書房出來後,按理說,劉憫應該第一時間回徐州,準備接下來兵發冀州的事宜。

    不過,有一件急需解決的事宜,需要他拿主意。

    這不,漫步走在早已人煙散盡的後花園裏,劉憫和身後跟着的玉姝,兩兩無言。

    寒風中的苦菊,早已凋零。

    只剩下了一根根孤零零的枝幹,兀自倔強的立着。

    當兩人沿着偌大個花園連走三圈後,劉憫繃不住了。

    劉憫:“玉姝小姐。”

    玉姝:“嗯。”

    劉憫:“剛剛的事,謝謝你。咳咳,其實我想說的是,委屈你了。”

    這話一出,玉姝當即低下了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見狀,劉憫當即道:“你不必難過。其實,我之前說娶你,不過是權宜之計。所以,我並無意干涉你的婚姻自由。”

    聽到這裏,玉姝當即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着劉憫。

    她的眼裏,寫滿了複雜。

    玉姝:“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聞言,劉憫隨即道:“是這樣,玉姝小姐。你我都清楚,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基礎。要是強行結合的話,對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來說,是極大的不公平。”

    聽到這裏,玉姝未置一言。她用眼神示意劉憫:你接着說,我聽着呢!

    劉憫:“因此,我覺得,咱們可以這樣。關於咱們之間的婚姻大事,不着急辦,能拖就拖。而在這段時間裏,你也可以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一旦找到,我劉憫絕不阻攔。這話,永遠有效。”

    聽到這裏,玉姝當即轉過身去。

    劉憫知道,她這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表情。

    片刻過後,玉姝轉過身來,對着劉憫道:“行,大哥,我聽你的。”

    聞言,劉憫如釋重負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咱們就先這麼說定了。”

    說完,老劉和玉姝揮了揮手之後,當即朝着花園外的馬車走去。

    說來,玉姝能這麼痛快的答應,着實有些出乎老劉的意料。

    要知道,在這東漢末年,如劉憫剛剛提出的那般超前的想法,可以稱得上是絕無僅有。

    在這個時代,婚姻是一種非常神聖的關係。

    男女雙方一旦定下婚約,那麼不論發生何種情況,都會是白頭到老,永不反悔的結局。

    而劉憫剛剛和玉姝說的那番話,等同於將這傳了上千年的規矩,徹底推翻了。

    這玉姝明明已經與他定下了婚約,算是他的合法妻子了。可老劉居然能說出不必當真,只需把婚約當成是名義上的事即可。

    更爲關鍵的是,玉姝居然同意了。

    這樣看起來,劉憫和玉姝,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那可都是思維超前的人。

    不過,也許這只是劉憫單方面的想法。

    這不,還在花園中逗留的玉姝,思緒萬千。

    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玉姝並不像劉憫那般放得下。

    說來也是,這終身大事,豈能兒戲?

    雖然說起來,玉姝與劉憫相識僅僅一天,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既然已經有了口頭上的婚約,那麼,哪怕是如劉憫所說的那般,是權宜之計。但在玉姝覺起來,總不是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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