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還沒等黃濤前腳踏出去,後腳,一衆傳令兵便衝了進來。

    下一刻,他只覺耳邊響起一陣嘰裏呱啦,烏啊哇呀的聲音。

    傳令兵:“陰兵!陰兵來了!”

    傳令兵:“血紅的眼睛,高聳的顴骨,一點肉都沒有的肋旁骨。。”

    傳令兵:“我看到有那種高達三丈的巨人!真的,很多!很多!”

    傳令兵:“一具具森森白骨,被紅色的斗篷包裹!差點沒把我嚇死!”

    傳令兵:“空中還有懸浮着的大片大片的黑烏雲。而且,它們還是會動的。”

    傳令兵:“誰說不是呢?更爲關鍵的是,這些烏雲的背上,還馱着一個個身形不亞於那些山包似的石頭兵的水藍色身影。”

    傳令兵:“我聽到天空中有噼裏啪啦的聲音,像是打雷,但又像是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妖兵,故意弄出來的動靜!”

    傳令兵:“他們到底是人還是鬼?”

    一陣七嘴八舌的嚷嚷,聽得黃濤一陣頭疼!

    他心道:“早知你們看這麼個結論回來,不如剛剛我自己去看了。這都什麼呀這都?”

    想及於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正欲親自去查看的他,被人出聲喊住了。

    龐統:“黃將軍,你不必再出去查看了。我,已經猜到外頭的是誰了。”

    聽到這裏,黃濤似有所悟道:“先生所指,莫非是?”

    聞言,龐統捋了捋頜下的鬍子後,隨即道:“呵呵,普天之下,麾下盡皆由陰兵組成的大軍,除了那支兇名的[暴雪軍團],還有其他嗎?”

    這句一出,黃濤和一衆傳令兵領悟過來後,齊齊點頭拍手,好一陣捧哏。。

    黃濤:“這麼說來,外頭攻城的,是劉憫那股禍水帶來的[暴雪軍團]?”

    話音未落,龐統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見狀,黃濤當即皺起了眉頭。

    黃濤:“這怎麼可能?這[太白山脈]綿延上千裏,山勢極其險峻!而對面的妖兵個個牛高馬大,想來行起路來,定然是動靜極大。可爲什麼,一直到他們出現在咱們身後,都未曾聽到哪怕半分的聲音呢?”

    這話一出,龐統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

    龐統:“你難道忘了,這[暴雪軍團]之中,有一種會翔空的黑雲精嗎?”

    聽到這裏,黃濤忙用力一拍腦袋!

    黃濤:“對對對!想起來了!當時在各地戰報中曾經看到過,說這[暴雪軍團]的特別之處,在於可從水陸空三路進軍。尤其是這空中的烏雲精,口噴焱火,振翅遮天蔽日,背上可馱整整一支大軍!”

    說到這裏的時候,黃濤忙頓了頓。

    黃濤:“是了是了。照這樣說來,那這支大軍好似憑空出現一般,也就不足爲奇了,不足爲奇了。”

    說完,黃濤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既然已經確定[暴雪軍團]來襲,那麼,該如何對付這支兇名滿天下的大軍呢?

    與面色沉鬱的黃濤不同,位於主案後頭的龐統,倒是一臉雲淡風輕,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中的表情。

    外頭的喊殺聲還在持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饒是兩儀大帳的帳簾早都已經放下,山呼海嘯般的聲浪,還是直接穿了進來,震得黃濤的耳膜不停作響!

    黃濤心道:“不好!照這樣下去,[冀州]必失!主公經略多年的心血,必將毀於一旦。”

    有些喫不消的黃濤,見龐統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忙出聲爲其促駕!

    黃濤:“這個。。天師,外頭的賊兵聲勢如此浩大,定然是那[暴雪軍團]正在全力攻城,咱們,難道就什麼都不做嗎?”

    這話一出,只見龐統擡了擡眼皮後,隨即道:“做?做什麼?你來告訴我。”

    額。。

    龐統這寥寥數語,差點沒把黃濤給噎死!

    也許,這就是最高級的嗆人。

    一般人嗆,最多把人嗆得無言以對。

    但龐統不同,他可不是一般人。

    他嗆人,是兩句話把人頂到牆上,還得讓人下不來。。

    這不,黃濤那張臉瞬間漲得通紅,跟缺氧窒息的人一般,都快憋出泡了。。

    說實話,自打袁紹把這個[鳳雛]請回來安到[冀州]軍當軍師後,這龐統儼然一副軍中一切我說了算的腔調。

    這[邯鄲大營]的正副統帥,在他龐鳳雛前頭,是大氣不敢不一下。

    三天一小噴,五天一大噴,早已是家常便飯了。

    這也是爲何剛剛[暴雪軍團]來襲的時候,這統帥[周雄]和副統帥[黃濤]置案上那高高積起的軍務不顧,反而大肆喫喝的原因所在。

    被噴得沒脾氣了已經。。

    你龐統不是厲害嗎?

    那行,我不管了,全讓你幹吧!

    也許,這就是那位早已喝得伶仃大醉的統帥——周雄的內心真實想法。

    說實話,黃濤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不如剛剛多喝上幾杯,一醉了之!

    嗨!

    說到底,有時候酒量太大,也是一種罪過啊!

    報!!

    正當大帳內的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尷尬之際,一名傳令兵,直接衝了進來。

    見狀,黃濤閉口不語。而主案後頭的龐統,則出聲道:“何事如此慌張?那些個妖兵就算打進[冀州]城,又當如何?有我在此,這天下,便亂不了!”

    好嘛!

    聽聽!

    要不是有[鳳雛]兩個字的前綴,就這幾句話,都夠殺幾遍頭了。。

    被龐統這麼一喝,跪在案前的傳令兵抖抖嗖嗖道:“啓稟黃統領,同稟軍師,主公派快馬星夜送來緊急軍情,[青州]萬急!!”

    這話一出,無論是主案後頭的龐統,還是說站在一旁梗着脖子的黃濤,盡皆豎起了耳朵。

    龐統:“是何軍情?快,詳細報來!注意組織語言,不要前言不搭後語!”

    傳令兵:“遵命!”

    點了點頭之後,傳令兵隨即將記在腦海中的一長串緊急軍情,跟竹筒倒豆子一般,齊刷刷的倒了出來。

    傳令兵:“江東孫策,率十五萬大軍,於數日之前,沿黃河支流漫搠而上,直抵我[青州水軍]駐地——[巒陽]。同日,[陳留]——張邈,[東郡]喬瑁等三路諸侯,糾集十萬大軍,進犯我[青州]重鎮——[樂安]。”

    說到這裏,一口氣有些上不來的傳令兵,當即深呼吸了一大口。

    見狀,龐統的臉色一青,顯然要發飆。

    沒得說,傳令兵的行爲,在他看來,屬於業務不精,這是不可饒恕的!

    不過,在他龐統飆還沒發出來之際,換好氣的傳令兵,把話頭接上了。

    傳令兵:“另據可靠消息,[南陽]袁術,已增兵五萬,馳援孫策。還有,二十萬西涼軍已經由長安出發,似乎也有意[青州]。”

    聽到這裏,一旁半天沒說話的黃濤,不禁出聲道:“這袁術增派兵馬,倒還說得過去。畢竟說起來,這孫策怎麼說也是他的部下,受他的調遣。但這董卓的西涼大軍爲何會有傾巢而出的動作?”

    這話一出,傳令兵一臉的茫然。

    說來,他只是個傳話筒。關於思考這一塊兒的東西,屬實不是他擅長的。。

    見狀,雖然心有不願,但一想到袁紹待自己不薄,如今[青州]萬急,自己這兒總要有個對策不是?

    於是乎,黃濤當即對着主案後頭端坐着的[鳳雛]連連拱手。

    這裏,或者說袁紹帳下,或許只有這一位大佬,可以將他的疑惑解開了。

    果然!

    感受到來自黃濤的誠意後,龐統自然也沒藏着掖着。當然,語氣依然很衝。

    龐統:“我就是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出來,這張邈、喬瑁等一干鼠輩,必然是受到董卓的唆使,方纔敢於充當攻打[青州]的馬前卒!這樣一推,西涼大軍異動,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聽到這裏,頗感疑惑的黃濤,不禁將問詢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龐統。

    黃濤:“可那張邈等人,之前不是曾參與[十八鎮諸侯會盟],與我家主公一同攻伐那國賊董卓呢嘛?怎麼一會兒功夫,他們卻爲虎作倀,掉過頭來幫着董卓打我家主公了?”

    聽到這裏,龐統不禁搖了搖頭。

    龐統:“幾十歲的年紀,全活在了狗身上,啥都不懂。”

    話音未落,黃濤的臉色,比那豬肝還紫。。

    可龐統呢,卻兀自說道:“古往今來,縱觀天下,幾時有過永遠不變的盟約?所謂山盟海誓,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敵與友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是互相轉換的。今日之敵,很有可能會變成明日之友。而今日之友,也可能會變成明日之敵。”

    聽到這裏,臉色依舊呈豬肝狀的黃濤,不發一言。

    而龐統的話,顯然並沒有講完。

    龐統:“之前這張邈等輩,幫着主公攻那董卓,無非是想借着機會,一同進入洛陽,大肆搶掠一番,打一次秋風罷了。但沒想到,隨着同盟軍的土崩瓦解,一切算盤都化作烏有。這一次,中原諸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糧食危機。不客氣的說,不出意外,絕大多數諸侯,都無法安然度過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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