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楊成澤守衡陽,保護大軍的後路,供應糧草,並招募更多鄉勇充實祁陽以及祁東縣兩縣。
祁陽和祁東縣處於永州和衡陽之間,正是衡陽的門戶。這兩縣若是有失,衡陽面前就無險可守了。
而於成龍則親率本部主力前往攻打永州,企圖趁着蕩寇軍剛剛攻下永州,立足未穩之際,一舉奪回永州城。
同時又派了一名喚作金鑫的參將帶領一支三千人的偏師從衡陽直往寶慶府而去,攜寶慶府清兵沿着夫夷河南下,迂迴到東安縣,去抄沈墨的後路,想要玩一招圍魏救趙。
于成龍雖然心中對於沈墨的古怪之處非常忌憚,但是因此就畏懼不前的話那他也不是于成龍了。
況且萬餘大軍若是裹足不前的話,不僅士氣軍心會日漸低迷,而且每日消耗的糧草都會是一個很驚人的數字。時日若久,這些兵將們無所事事,肯定會外出擾民的。
在這種情況下,于成龍再忌憚沈墨也得硬着頭皮出兵。
沈墨這幾日忙的腰都有些微微發酸,倒並非是什麼荒唐之事,實在是每天批閱各種公文坐得時間太久。
李志遠尚未到來,府衙中的胥吏雖然堪用的都暫時留用,但是軍政各種事情都需要他一人而決。
雖然他該放權的都充分放權了,但是畢竟麾下人才太少,各種制度還很是粗糙簡單,李志遠又不在,需要他親自審閱決定的事情還是相當不少。
在最後一張給守備軍請撥糧草和本月餉銀的公文上簽字蓋印後,沈墨一把推開面前的公文,起身伸了個懶腰,張嘴打了一個哈欠。
感覺腹中有些飢餓,沈墨向着門外喚了一聲,吩咐廚房做飯。
然後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麼事情,但是想了想又想不起來,索性不再去想。
想不起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大事。
沈墨如今暫時在知府衙門裏辦公,這幾天也住在後衙的小院裏,前後兩進,也就住着他和祕書司坤以及一個廚娘一個馬伕和一個侍女一個粗使婆子照顧他的起居。
這四個人都是後勤處給他安排的。
話說今天早上剛起來,沈墨忽然想到自己遺忘了這次攻破永州,活捉劉光耀的一個功臣。
這個功臣自然就是自家未婚妻那位跟親姐妹似得好閨蜜白映波白姑娘了。
當時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墨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還下意識地暢想了一下這個名字是不是名如其人。
當時聽姜寒酥提過一嘴,說自己這位好閨蜜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還說什麼平生最欣賞少年英雄之類的話。
沈墨只當沒聽見,一臉正經。
女人的話聽聽就行,當真的話就算了。
但是無論怎樣,人家是幫了自己忙的,那三百瑤族漢子都酬謝了,沒道理雙標對待。
所以早上剛一想起來,就吩咐祕書司坤去請白映波過來府衙一趟,打算當面感謝一下人家。
置於爲什麼沈墨不親自去丰韻樓當面感謝,表面理由是他太忙了,須臾離不得衙門半步。
但是另一個真正的理由是卻不足爲人道,大概是覺得自己單獨去女朋友的家裏見她的單身女閨蜜,而且這位女閨蜜貌似還顏值挺高,身材挺好。所以作爲一個守男德的正經男人,這種瓜田李下的事情自然是要避免的。
白映波自從那日在城頭上看見沈墨一面後,就隱隱期待着能見沈墨一面。
表面的理由是自己要給姜姐姐再把把關,但是實際上的理由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從蕩寇軍入城之後,又聽戴文勝在沈墨面前表舉了她和那三百瑤族漢子的功勞,沈墨還拉着那三百瑤族漢子說了半天話,做了一些很得人心的許諾。
這些瑤族漢子都被他這般看重,那麼自己這個姜姐姐的孃家人沒道理會被忽視。
她這幾天讓人關閉了酒樓,每天坐在鏡子前面精心裝扮,還不時的對着鏡子練習各種奇怪的表情,衣服也是換了一套又一套的,看的旁邊侍候她的丫鬟煙煙第一時間懷疑自家小姐思念春天了。
可是左等右等,想等的人卻一直沒來,白映波有些失望,有些惱火,也有些隱隱的難過。
莫不是他因爲自己的身份而對自己有所輕視?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心情低落的時候,沈墨派人來請她去府衙做客。
這讓白映波又重新歡喜起來,只是請人去府衙做客又是幾個意思?
誰請客會在政府大院裏請?
不過也沒有多想,好歹那位大英雄還能想起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
精心打扮了一番後,帶着期待,白映波來到府衙,卻被告知沈總鎮正在處理公文,請她稍待片刻。
結果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爲了維持自己的優雅姿態,白映波的脖子都快僵硬了,腰都坐的開始發酸了。
送上來的茶也沒敢多喝,淺淺喝了一口,怕喝多了要上廁所。
在心裏不知道罵了沈墨多少句後,終於聽到了沈墨吩咐人準備飯菜的聲音,小白娘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提着裙子出了自己等了一個時辰的偏廳,站在沈墨的小院門口張望了起來。
片刻後,便看到一個廚娘和一個侍女提着食盒往這邊過來,白映波笑盈盈的迎上去,很自然地接過了那廚娘手中的食盒,笑盈盈道:“這位姐姐,我是沈先生的小姨子,今天剛到。飯菜我跟這位妹妹一起送進去就好了。”
廚娘一臉茫然,然後就看着這個妝容精緻,活潑美麗的少女拿走了自己手中的食盒跟着那侍女說說笑笑進了沈墨的小院。
那個侍女自然是見過白映波的,只是對她自稱是沈墨的小姨子有些意外,但是也沒有拒絕她一起送飯進去的請求。
沈墨在院子裏打了一趟拳腳,感覺腰不酸了後重新坐回了桌子前,提起筆想整理一下剛纔想到的一些事情。
聽見腳步聲,知道是侍女送飯來了,頭也沒擡,隨口道:”先放着吧,我馬上就好。”
說完提筆要想蘸一下墨,卻發現硯臺裏的墨汁都沒了,正準備放筆研墨的時候,卻早有一隻纖細素白的手拿過硯臺往裏加水,開始嫺熟地研磨起來。
而伴隨着研磨的動作,飄過來一絲若無若無的玫瑰馨香。
沈墨擡頭一看,卻是一位身着白裙,姿容妍麗,良心飽滿,眉眼之間帶着促狹幽怨之意的陌生少女正在一邊研磨,一邊皺着鼻子看着自己。
沈墨一愣,問道:“你是誰?”
少女眨眨眼道:“我是你小姨子啊!”
沈墨又是一愣,心想我什麼時候多了半拉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