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一招手,一旁的和尚遞過來一個鐵皮大喇叭。
沉墨接過大喇叭喊道:“山本一木,你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你這支所謂的特種部隊竟然會跑了幾百裏來偷襲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要不是我警惕心強了那麼一點,說不定還真讓你得逞了。按說,你難道不應該帶着你的人去突襲閻長官的第二戰區司令部纔對,怎麼會跑來對付我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民團呢?我真的嚴重懷疑你的長官是讓派你們來送死的。我想,其實你應該也有所懷疑,爲何這麼祕密的行動卻能被我提前埋伏。其實答桉就算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到。”
聽到沉墨的話,山本一木是又驚又怒。
他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敵人竟然對自己和整個特種部隊的情況這麼瞭解,這顯然更加坐實了皇軍內部有敵人高級臥底事實。
至於沉墨說筱冢一男將軍派他們送死的這句話,山本一木並不相信。
他認爲這是一種拙劣的挑撥離間。
將軍身邊也許有敵人的臥底,但是將軍顯然不會背叛大日本帝國的。
他與將軍相識多年,就如將軍相信他的忠誠一樣,他也相信將軍對天皇的忠誠。
不過他想趁着這個機會判斷出沉墨到底對他和特戰隊的情況知道多少,所以故意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喊道:
“沒想到沉先生對我和我的部下還挺了解的。那我倒是好奇,沉先生對我以及我的部下是否有更多的瞭解?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希望沉先生能滿足一下我這點小小的好奇心。”
沉墨對旁邊的谷榮新笑道:“聽出來了吧,小鬼子這是在套我話呢。”
谷榮新笑道:“團長英明,小鬼子這點本事肯定瞞不過團長您的火眼金睛。”
“馬屁拍的不錯,下次別拍了。”
沉墨笑着說了一句,拿起大喇叭繼續喊話。
山本一木這麼問顯然是想通過自己的口來判斷他們的泄密等級要有高,從而反向推斷出鬼子內部那位“臥底”的身份來。
沉墨決定來個將計就計。
“山本,你還別激我。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光知道你和你手下的這支特工隊是幹啥,甚至還知道你和你的部下們曾經在柏林的特種兵學校受訓過。我還知道你對日軍的裝備很有意見,但是卻不被上層當回事。你要是打算投降的話,我到時候可以跟你好好的再說道說道。”
果然,山本一木聽到這話,心裏直接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在德國受訓這件事都屬於高度機密了。而自己對皇軍更新裝備的事情也僅僅對筱冢一男將軍一個人說過。
可是顯然竟然連這個消息都被沉墨知道了。
這讓山本一木對筱冢一男的忠誠的相信程度都有了一絲動搖。
沉墨聽見山本一木不說話了,知道自己的反間計在他心裏已經成功紮下了種子。
不過山本一木到底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內心雖然此時很不平靜,但是在短暫的沉默後卻依然用澹定的語氣說道:“沉先生果然消息靈通,我很是佩服。不過針對當前的局面,我建議談判解決。你我都是職業軍人,本無冤無仇,戰場上刀兵相見,是各爲其主,盡軍人職責而已,實乃無奈。若不是戰爭,鄙人倒願意結交沉先生這樣的人之俊傑爲友。”
和尚是個粗人,早聽得不耐煩,便粗魯地罵道:“山本,我日你先人,你給句痛快話,投降不投降?”
山本一點兒也不生氣,他略帶責備地說:“沉先生,你的部下太沒教養了,這可不好。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士可殺不可辱’,你我都是軍官,軍官有軍官的談話方式,豈能等同於士兵呢?沉先生,我承認此時我處於下風,但是既然沉先生了解我和我的部下,應該也知道我們的戰鬥力不是一般軍隊可以比的。如果硬要打下去,無非是魚死網破,增加不必要的流血。何況山頂地勢狹窄,沉先生的人再多也無法展開,而我的特種兵個個都是特等射手,這樣打下去,沉先生認爲值得嗎?沉先生是聰明人,爲什麼不能考慮談判的問題呢?今日一戰雙方各有勝負,充其量是個平手,如果各自退兵,體面地結束戰鬥,我相信對雙方都有好處,請沉先生三思。”
沉墨任憑山本一木自顧自地說話,轉頭向着谷榮新吩咐道:“調一個班的噴火兵過來,悄悄靠近山崖邊。一會給這些小鬼子來頓燒烤。”
和尚問道:“團長,不是要跟小鬼子談判嗎?”
“談判個屁!小鬼子這是在拖延時間,故意放的煙霧彈。”
沉墨輕哼一聲說道。
“那用啥噴火兵啊?讓俺帶着人上去一頓手榴彈伺候,全給這些小鬼子送上西天。”
和尚興致勃勃地請戰道。
沉墨道:“那太便宜這些小鬼子了。他們在我國作惡多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既然他們這次自投羅網,那就讓他們也感受一下絕望的滋味。”
和尚沒見過火焰噴射器,聽沉墨這麼說,看着走過來的幾名揹着燃料罐的噴火兵,也有點躍躍欲試。
“一邊呆着去。這玩意沒有經過訓練,很危險的。一會好好看着就行。”
和尚這才悻悻然地退到了一邊。
沉墨聽山本一木喊完,隨口迴應道:“山本,你挺好了。我數三下,你要是還不無條件投降,我就下令繼續開火了。你可別後悔!”
“三!”
“二!”
“一!”
“開火!”
隨着一聲令下,機關槍還有迫擊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當然是羊攻,爲了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掩護噴火兵靠近山崖邊上。
殘留在山崖邊上的一些鬼子士兵立刻開火反擊,但是很快就被伏兵的火力壓得擡不起頭來。
一個班的噴火兵分成兩組從兩側趁機來到了山崖邊,各自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攻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