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小煙推着她上前檢查那馬兒的屍體,先是摸了一遍,屍體硬化嚴重,頭骨有骨裂,一般情況下,仵作應該會認爲這馬兒是被人敲碎腦骨而亡,而剛纔的仵作,幾乎就是這樣的步驟,估計也是這麼和姜塵說的。
“你好了沒啊?到底會不會?不會的話,請王爺早點開恩,說不定王爺還會饒你一命,要是不懂裝懂故意拖延時間的話,罪加一等!”趙歡歡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蘇池杉擡起頭來,眼神沉穩的看向趙歡歡,沒有一絲慌張,反問道。
“這匹馬是什麼時候死亡的,我要具體的時辰。”
趙歡歡眉頭緊鎖,十分不耐煩,“都說了正午死的,你這麼囉嗦該不會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吧?”
“發現這匹馬死的時候,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有的話,最好讓那人出來作證。”蘇池杉依舊沒有理會趙歡歡的撒潑,繼續問道。
“你!”趙歡歡正愈發作。
旁邊的姜塵忽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趙歡歡受其威懾,斜了她一眼之後,還是慢吞吞的說道。
“大概就是卯時二刻吧,當時我身邊的丫鬟翠兒也在,你可以問她。”
翠兒就站在趙歡歡旁邊,聽到主子的示意,也上前一步,朝着蘇池杉說道。
“恩,就是卯時二刻,還有什麼想問的嗎?王妃最好一塊兒問了。”
那不耐煩的神情,和她的主子同出一轍。
分明是一個下人,卻表現的比蘇池杉這個主子還要猖狂,字裏行間,完全不把蘇池杉這個女主人放在眼裏。
不過,正是因爲她們的不在乎和無禮,蘇池杉恰恰能確定她們沒有撒謊,因爲兩人篤定了她做不了什麼,所以也懶得撒謊,這匹馬兒應該正是卯時二刻死的。
“好。我知道了。”蘇池杉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又看向姜塵。
“王爺,請給我一些匕首和鑷子。”
“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剖屍檢查啊。”蘇池杉說的很理所當然。
可這樣的話在衆人聽來,卻十分的不可思議。
“什麼?王妃要剖屍,那麼血腥的事情,她一個女兒家居然做得出來。”
“嘖嘖,足以見得王妃是多麼的殘忍,這馬兒定是她殺的。”
趙歡歡更是說道,“蘇池杉!你大膽!王爺賜我的馬兒都已經被你給殺了,你現在連它的全屍都不放過,你簡直不是人!”
蘇池杉白了她一眼,“我沒問你,不需要你出聲的時候,你能不能閉嘴。”
“你!”趙歡歡氣急,正想發作的時候。
姜塵卻開口了,“秦侍衛,把東西給她。”
“是。”
“王爺……您怎麼放着她胡來。”趙歡歡委屈道,她簡直不敢相信王爺居然縱容這個女人在大家面前幹這麼血腥的事。
姜塵卻沒有理會她,一直都十分冷漠。
秦侍衛很快就把蘇池杉需要的那些東西交給了蘇池杉。
刀鋒下去的那一瞬間,有半凝固的血液緩緩流出,不過並不多,因爲屍體在死亡之後血液停止流動,若有傷口,會緩慢從傷口處排出,直到完全凝固,像這匹馬兒一般外表看起來沒有傷口的,也會因爲地心引力的原因,流到身體接近地面的部位,所以馬兒的頭上已經沒什麼血了,並沒有造成噴射。
而一些膽子小的丫鬟們,已經發出低聲的驚呼,有的甚至下意識站得遠遠的,用手捂住眼睛,碎碎念王妃殘忍爾爾。
這些蘇池杉都不在意,繼續動刀,在看到馬兒因爲外力而被敲碎的頭骨之後,並沒有急着斷定它的死因,而是開始細緻的觀察它頭骨上的組織。
而旁邊一些自以爲是的丫鬟和侍衛已經開始碎碎唸了。
“看來這馬兒是被重棒敲擊而死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啊,這還用破開腦袋檢查嗎?估計我們的仵作先生方纔在撫摸馬兒腦袋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王妃真是多此一舉。”
那仵作也十分得意的順撫着鬍鬚,必然是覺得大家說的有理,更加確定了這王妃就是如同聖醫女所說的,拖延時間。
不過蘇池杉並沒有在乎這些人的話,而是繼續對馬兒動刀,緩緩的取出它的腦袋,再把胸開開,用撐子把肋骨撐開,把心臟也取了出來。
進行到這一步,已經開始有人乾嘔了,膽子小的丫鬟,幾乎都背過身去,有些侍衛也垂着頭不敢去看。
姜塵的眉頭也微微緊縮,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印象中從小一起長大的蘇池杉,似乎很懼怕這些,想起她小時候的暈血症,那場面真是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怎麼如今不僅不怕,還這麼肆無忌憚起來了?
蘇池杉專注的進行屍檢解刨,整個人處於忘我的狀態,渾身肌肉緊繃,眼神清明,肩背筆直,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雖說她現在狼狽的坐在輪椅上,但她的狀態和精氣神卻比很多普通人的都要足。
她從小學醫,天賦異稟,在醫學領域能稱爲年輕一輩最強的泰斗,而且她不僅僅是某個專業厲害,很多醫學專業她都十分拔尖,就連法醫她也十分出色。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她比平日裏喫一頓大餐還要高興,甚至在醫院的時候,她常常以手術來作爲日常放鬆……
小刀快速在馬兒身體裏翻飛,蘇池杉此刻樂不思蜀,屍體檢驗包括屍表檢驗和解剖檢驗、檢驗要求全面、系統,她提取了有關臟器和組織做病理組織學檢驗,因爲相關的器具都在電子醫箱空間裏,所以她時不時停頓下來,便是對這些東西做檢查,好在她的空間系統只有她一人能看見,所以當她做這些檢查的時候,別人是並不知道的。
之後,她又提取了馬兒胃內容物、內臟、血液、尿液等作毒物分析或其他檢驗、提取心血作細菌培養。
一番操作下來,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旁邊的小煙連忙用帕子給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