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些許不對。
之前這人瞧見自己的時候,分明都是一口一個王妃,自打剛剛自己被姜塵抱進了懷中之後,這人就已經改了口,叫自己蘇姑娘。
這是爲什麼?是因爲看出自己已經準備和姜塵和離了嗎?
蘇池杉有些詫異的撓了撓頭,隨後又偏頭細想了一下,覺得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而恰在此時,夜霖也已經行至了那正和兩個路人爭吵着的馬車車伕之前。
馬車車伕察覺到一道人影走了過來,不耐煩的向那個方向瞥了眼,待到看清來人是誰之後,他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凝,眸中有一抹心虛之色迅速一閃而過。
而他這副模樣,亦是同樣落在了夜霖的眼中。夜霖的雙目微微一眯,心中暗道聲果然,這件事的確沒有那麼簡單。
“你這車伕驅趕着的這馬兒剛剛踩碎了和我同行之人坐着的輪椅,你是不是應該拿出些賠償來。”
“這兩位路人沒有經受什麼損失在此問你要賠償,你可以不給,但是你這馬兒剛剛可是實打實的差點要了我同伴的性命,而且還踩碎了他的輪椅。”
“他本是行動不便,你這樣也耽擱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你是不是有必要拿出一些賠償來纔是。”
夜霖本就佔理,馬車車伕聽到夜霖這樣說,忍不住擡手撓撓頭,皺眉思量了片刻,終於不甘不願的解下了腰間的荷包,倒出了些許碎銀,隨後遞了過來。
“罷了罷了,剛剛的事的確是我不對,險些傷了那位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些銀子就給這位公子你作爲補償,希望那位小姐不要見怪。”
說完這話,馬車車伕沒有理會,兩個因爲被嚇了而纏着他叫囂不止的路人,轉過身便準備踏上馬車,似乎是準備將這馬車架走。
此時此刻,他架着的馬車馬兒已經平靜了下來,正一邊不安的用蹄子敲擊着地面,一邊打着響鼻兒,
姜塵遠遠的瞧見夜霖這邊的動作也一同跟着走了過來,他擡頭掃了一眼那馬車車伕隨後開口說道。
“這馬剛剛是受了驚還是受了些什麼別的刺激?”
受了驚和受了刺激不是一個意思嗎?
圍觀的路人聽到姜塵這樣說。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
而駕駛馬車的車伕在聽到姜塵這一句話之後,面上的神情則是微微一僵,隨後趕忙笑着說道。
“這位公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這馬的確就是受了驚,但是他也同樣是受了刺激呀,不然他又怎麼可能會忽然就橫衝直撞了起來,這驚嚇不也是刺激的一種嘛?”
姜塵聽到他這樣說,擡頭向着這馬車車伕的面上掃了一眼。
他神情嚴肅冰冷,目光銳利,那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卻像是看破了些什麼一般,讓這馬車車伕的一顆心立刻就懸了起來。
馬車車伕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勉強勾起一抹笑容,還待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姜塵卻是已經勾脣冷笑了一聲說道。
他這句話話音落下,就連坐在不遠處的蘇池杉和趙歡歡等人也不由得瞪大了眼。
他們都不知道姜塵是什麼時候留意到這馬馬背上那細如針眼的小孔的,對方的眼力實在是絕佳,連這麼微妙的細節都能夠留意到。
而夜霖在聽到姜塵這樣說之後,也同樣怔了怔,轉過頭向着那馬背的方向暼了一眼,果然在馬背上瞧見三個小孔。
這三個小孔看樣子的確就如同針刺一般,此時此刻赫然暴露在二人的眼前。
夜霖的雙目微微一眯,正待說些什麼的時候,馬車車伕便已經率先上前將手蓋在了三個小口上,隨後笑着說道。
“哎喲,這三個小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可能是這馬平日裏拉車的時候不小心被什麼東西刺下的吧。”
“哈哈哈,這三個小孔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明顯,沒有想到這位公子你眼力這麼好。”
“眼力自然是好,眼力不好怎麼可能發現這件事的紕漏,剛剛馬忽然受驚奔過來,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姜塵忽的擡眸,口中冒出了這一句話。
而在場的衆人又是一一驚,馬車車伕面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隨後二話不說自那車架之上,一躍而下,轉身就向着人羣的方向跑去。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太利落,就連夜霖都未來得及反應,而姜塵卻是已經在這時抽身上前,向着馬車車伕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件事果然有蹊蹺!
夜霖再回過神時,也準備向着那個方向追去,結果就遠遠的聽到姜塵向他的方向扔了一句話。
“照看好蘇池杉和趙歡歡二人,我身邊有侍衛,自可以將這人捉住。”
聽到對方扔下這一句話,夜霖的動作這才微微停了停,隨後皺眉看着對方身形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任由這安王殿下去追那歹徒,實在是讓人有些放心不下。
但是聽剛剛安王殿下的意思,他似乎還安排了一些侍衛隱藏於暗處,那應該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夜霖心中思量着,嘆了口氣,重新轉過身回到了蘇池杉和趙歡歡的身邊。
趙歡歡剛剛遠遠的瞧見安王追着駕車的車伕遠去,一顆心也立刻提了起來。
如今瞧見夜霖快步走來,她當即便迎上前,低聲問道。
“就這樣任由安王殿下去追那馬車的車伕嗎?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看這馬車車伕的樣子,這件事似乎了有蹊蹺,他們多半是有備而來,也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
“如若安王殿下以後遇到危險的話,咱們可怎麼和陛下交代呀……”
趙歡歡面上神情憂心忡忡,蘇池杉的眉頭亦是緊皺了起來。
她是真的沒有料到,剛剛姜塵居然會擡步追過去。
原以爲對方就算是察覺到不對,多半也是示意暗處的暗衛動手,而今卻瞧見對方忽然親自行動,蘇池杉的一顆心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