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快步行至了蘇池杉的身邊。
衆人瞧見天衡的樣子,皆是有些不解,下一刻,他們便聽到天衡說道:“對了,全部都對了,所有的穴位都正確了。”
這話話音一落,在場衆人面上一凝,隨後立刻扭頭向小葉公子的方向看去。
小葉公子更是驚得張大了嘴,他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衝上前仔細的看了看。
“這……這幾處穴位怎麼能對?他不是中了花毒嗎?雖然我當時也考慮到這幾處穴位,可是……”
“你當時落筆的幾處穴位,雖可讓老者身上的紅疹消了,但是卻不會止住他的咳嗽,我猜你當時應該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但是許是因着醫術有限,還是沒能考慮的太過全面。”
“將這兩處穴位合併到一處落針,纔會幫助着老者止住咳嗽,而如若按照此法持續施針達到三週以上。”
“我估計老者身上的過敏之症應該就可被醫治好。”
過敏之症?
衆人聽到蘇池杉這樣說,有些詫異的歪了歪頭。
蘇池杉這時也纔回過神來,她剛剛似乎用了一個大家都聽不懂的詞彙。
她趕忙輕咳了一聲,改口道:“不對,說錯了,是花毒之症。”
天衡道長雙目微眯,看着蘇池杉的視線帶着若有所思之色。
他聽說過安王妃醫術了得的事,但是卻沒有料到,對方居然真的能夠用鍼灸推拿之術,解了這老者身上的花毒。
“蘇小姐果然好本事,這一次的考覈,我宣佈,只有蘇小姐一人通過了。”
“今日的課程到此結束,我要教給你們的東西在前幾日已經盡數教過了,你們日後回家還需好好溫習。”
“待到十五日之後,書院之內還會再次舉行一次考覈,等到了那時,如果還有人不通過的話……”
天衡道長面上浮現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我之前的話大家應該都記着吧。”
來書院中修習的人,大多是得了自己家族的命令。
如若未能在書院中取得什麼成就便被趕回家門,恐怕是要被父母責罵的。
衆人紛紛在心中叫苦不迭,唯有蘇池杉淡定地收回了視線。
而今既然課程結束,大家便準備收拾收拾東西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們的視線皆是若有若無的瞥着窗邊的女子。
這女子之前在他們學堂之內不顯山不露水,沒成想卻成了如今唯一一個通過考覈之人,他們心中覺得頗爲唏噓。
“蘇木,你可太厲害了,沒有想到你於醫學上居然這麼有天賦……”
“哎,對了,我在我們修習醫術的學堂上未曾瞧見過你,你莫不是本身就擅長醫術?”
趙悅在蘇池杉身後一邊慢吞吞的收拾的東西,一邊好奇地問了一句。
蘇池杉聞言,點點頭應了一聲,趙悅面上滿是欽佩之色。
“那可真是太厲害了,如若日後有機會,你能多教教我就好了,對了,我今日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
“前幾日我和秦瑤發生衝突,不是不小心誤傷了你嗎?我回家之後將這件事告訴了我爹孃。”
“我也知我那一日事情做的不對,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你一些補償。”
趙悅嘆了口氣,仔細的留意着蘇池杉面上的神情。
瞧見對方皺了皺眉,似乎是打算開口回絕,趙悅立刻開口說道:“你可莫要拒絕我,不然我會良心不安。”
“你可知這幾日夜裏,我常常夢到那一日我和秦瑤發生爭執,我手裏的書冊不小心砸中你眼睛。”
“天哪,還好……還好當時書冊落的位置偏了一些,要不然我恐怕要悔恨一輩子了。”
趙悅湊上前來,拉住蘇池杉的衣袖,滿面哀求之色。
蘇池杉瞧見她這副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點點頭,應了一聲。
“太好了,我讓人準備了一馬車的歉禮,如今馬車就等在書院之外,你且隨我出去看看。”
一馬車?
蘇池杉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一馬車的歉禮?”
“是啊,其中不僅我有我爹孃準備的,也有我自己親自準備的。”
“這些禮物你可一定要收下,你剛剛可是答應我了,現在切莫推辭,做人不能食言。”
趙悅叉腰,蠻橫的說着。
蘇池杉聽到她這樣說,嘴角微微抽了抽。
倘若他知道對方是準備了一馬車的歉禮,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下對方的話的。
蘇池杉面上神情複雜,趙悅嘆了口氣說道:“都只是一些小玩意罷了,也要不了多少銀錢。”
“你且先隨我一道出去看看。”
見對方催促,蘇池杉爲難的扯了扯嘴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趙悅這才恍然想起,是了,蘇池杉似乎不利於行,對方身邊常常放着一副柺杖。
“待到一會兒人走的差不多了,我隨你一道出去瞧瞧。”
聽蘇池杉這樣說,趙悅立刻點點頭,應了一聲。
二人又於教室內耐心的等待了片刻,待到教室裏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蘇池杉這纔在趙悅的攙扶下,拄着柺杖向着門外的方向行去。
待到行至書院的門口,她果然瞧見書院大門正對着的角落裏停着一輛馬車。
那馬車上放了足足五六個巨大的箱子。
“這車上的歉禮都是我和我的家人精心準備的。”
趙悅行至近前,啪的打開了一個箱子,其內的金銀珠寶險些閃瞎了蘇池杉的眼。
蘇池杉的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額頭有冷汗落下。
“我……我額頭上的傷真沒什麼大礙,這兩天都快好了,你給我這麼多的歉禮,有些不太合適吧……”
“這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就這些歉禮我還嫌少呢。”
趙悅撇了撇嘴,依次將幾個箱子打開,其中除了各種金銀珠寶之外,還有珍奇異寶,昂貴布料,甚至是相當罕見的異域藏品。
蘇池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暗暗想着,不愧是富可敵國的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