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地之外,林大人與農大人二人看着那坐在駿馬之上,身着鎧甲的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他們二人也顧不上剛剛被攔在營地之外的惱怒,急急的上前一步,攔在了馬匹之前。
“安王殿下!這一次討伐難民還是有些危險,您要不還是留在營地之內,莫要親自帶兵了吧。”
“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和這陛下交代呀?”
姜塵聽聞他們這樣說,並未答話,唯有一雙眸子在鎧甲之後露出些許森冷的光芒來。
他抽出了腰間配着的馬鞭重重一揚,馬鞭擊打在地面之上,激起一陣沙石,沙石彈射而起,迸濺到一旁站着的農大人身上。
農大人被嚇了一跳,向後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向着姜塵的方向看來。
“安……安王殿下,我們這也是爲了您好。”
“您之前一直待在京城之內,未曾經去過沙場,如若就這樣貿貿然帶兵前去討伐,恐怕有些危險!”
“是啊是啊,安王殿下,如若你到時被難民所傷,陛下豈不是要責罰我們對您看顧不利了!”
兩位大人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指望姜塵能夠聽從他們的建議。
然而沒成想,在他們話音落下之後,姜塵卻是再度重重揚鞭。
這一次鞭子沒有擊打在地面之上,而是向着農大人的方向抽打而去。
農大人頓時被嚇白了臉,踉蹌着後退了幾步後,又險險的躲過了甩過來的鞭子。
他脣瓣顫抖着說道:“安……安王殿下,我們這真的只是爲你好啊,您何至於如此?老身也一把老骨頭了,你若是這一鞭子落下來,豈不是要要了老身的半條命!”
農大人也是覺得又氣又急,他不過是擔心安王的安全而已,結果對方居然對着自己甩鞭子!
“農大人,我是皇子,你一個大人切莫對皇子做的決定指手畫腳。”
“我既是決定親自帶兵前去,就有把握不受傷,你們若是覺得不安的話,大可以待在這營地之內等着我凱旋而歸。”
說完這一句話,姜塵未再理會農大人,只收了自己腰間配着的長鞭,一拉繮繩,便駕着馬向着樹林的另一個方向行去。
衆多官兵跟在他的身後,一路浩浩蕩蕩的行進了黑暗之中。
農大人和林大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剛剛姜塵開口說話時,那傾瀉而出的氣勢讓他們二人覺得有些陌生。
三皇子在先前與他們打交道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這般霸道的姿態。
如今這般又是爲何?難不成是因着即將帶兵出征,實在是有些緊張的原因?
兩位大人面面相覷,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轉過身踏入到營地之內,準備等着姜塵帶兵歸來的消息。
一隊兵馬於黑夜之中,在樹林裏匆匆潛行。
姜塵駕馭着馬匹悄無聲息地繞過了一處山丘,瞧見了不遠處的難民營。
一直守在難民營周圍,時刻盯着難民營動靜的將士,察覺到有兵馬趕來,立刻便帶人圍上。
只恭順地半跪下來,他對着姜塵說道:“回稟安王殿下,我等在此守了一天發現了些不對。”
姜塵聽了他這樣說,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那將領見狀,這才又開口。
“今天白天我們瞧着那一夥黑衣人挾持着幾個人進入了營地之內,那些人的衣着不凡,只不過被黑衣人用布袋罩着頭。”
“我們瞧不出那些人的樣子,看樣子興許只是過路人而已,不曉得這難民營中人將他們帶入到營地之內是爲了什麼。”
姜塵聞言,銳利的雙眸,微微一眯。
他眺望了一眼難民營的方向,隨後冷笑了一聲。
“管他是爲什麼,既然人被帶進了難民營之內,那我們稍後衝入到難民之中將人救出就是。”
說到這兒,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
“現在已經到了那些人換班的時候了嗎?
他開口說話時,語氣裏帶了幾分睥睨。
跪在馬前的將領聞言,動作微微一頓,隨後點點頭應和了一聲。
姜塵見狀,脣邊勾起了一抹淡笑,一雙眸子在不遠處的篝火映照下顯得熠熠生輝。
他高舉了手中的長劍,大喝了一聲。
“好,那就……衝!”
宋甲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姜塵竟是已經知道了他們在此處安營紮寨的消息。
更是沒有料到,姜塵居然會在今夜便突襲他們,甚至未曾派人與他們難民營中的首領談判!
深夜被營地之中驟然響起的喊殺聲驚醒,宋甲連滾帶爬的自牀榻牀上爬起身。
他披上了一件長袍,掀開帳簾,走出了營帳,就瞧見不遠處的火光之下,已經有數道人影與難民營之中的百姓交手到了一處。
看清了那些人身上穿着的鎧甲,宋甲的面上閃過了一抹不敢置信之色,他脣瓣微動,嘟囔着說道:“怎麼……怎麼可能?”
“他們怎麼可能現在就行動了?居然未曾帶人與我談判!當真是莽撞的很!”
難民營之中聚集的都是樊城受災的百姓,如若是尋常人被派來此地賑災,在聽說了難民聚集在一處,準備反叛,一定會第一時間先派人與他們談判。
直到談不攏了,纔會派兵。
但是這一次,被派來賑災的安王卻是直接帶兵前來鎮壓,甚至省去了談判的環節!
這讓宋甲早早就已經想出的無數謀略,頃刻間便沒了用武之地。
他看着不遠處已經有官兵向着自己的方向逼近,宋甲的眼皮跳了跳,當即便轉身衝入到帳中,拿起幾封重要的書信,並上些許銀兩,準備跑路。
難民營不過剛剛建立不到十日,營中的百姓雖然日日勤加訓練,
但是與軍營出身的官兵相比,卻還是蚍蜉撼樹。
有許多百姓甚至連兵器都未能拿穩,就已經被官兵俘虜。
直到他們被擒,他們都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