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補過頭了……”

    雁書衝過去扶着她把了把脈:“你是用了什麼東西,體內怎麼突然有這麼多股內力在涌動?”

    想着也不是什麼祕密,她便也不打算遮掩:“我把水靈花吃了?”

    “直接喫的?”

    “就着水喫的……”

    “別人都是用來汲取靈力輔助練功,你直接就把它給吃了?”

    百里樂央也覺得有些尷尬,自己這行事的確莽撞了些,不過不也是一怕寧千沉後悔,二怕這贓物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麼?

    見她紅着一張臉,充滿着水汽的眼睛又楚楚可憐的樣子,雁書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移到她身後揮出一掌打在背上,幫助她吸收水靈花的能量。

    如此調息了約摸有兩個時辰左右,百里樂央的臉終於看上去正常了一些,連呼吸都已經平穩下來。

    雁書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十分疲憊地癱在了地上:“幸好你吸收得不錯,否則真得搭上半條命。”

    “今日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是真誠地很感謝她,雖然平日裏總是一副看不慣自己的樣子,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願意幫助自己。

    如此一想,更覺得鬼門中人更有人情味一些,他們大多都是看着面兇,實則心善。

    不似玄機門那般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整日把大道掛在嘴上,實則盡幹一些骯髒的事。

    不過這次這個莽撞的行爲卻收穫巨大,她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產生的巨大變化。

    且不說方纔調息時就已經將玄機門心法直接精進到了第六層,現在連她不收力揮掌時,都能很明顯的帶着掌風。

    靠現在這個體質繼續勤奮練功的話,不日之後也可以和林芷萱匹敵了。

    扶着雁書到一旁坐下,百里樂央細心地替她倒了一杯水,又拿出手絹替她擦了擦汗:“你是我來鬼門後相處時間最多的一個人,現在又成了我的恩人,日後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報答倒不用,我也是奉門主的命令照看你。”

    “雖說是如此,可你明明也可以冷眼旁觀的不是,不也還是出手幫我了麼?”

    雁書擡眼看了看她,眼中一直充斥着的防備鬆動了幾分,連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我只是比較欣賞你的衝勁。”

    “我?我居然還能有被欣賞的地方。”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像你這麼不要命的。”

    百里樂央回鬼門的時候,全門上下都知道她回玄機門去幹了一件大事,甚至還深入到了玄機門的核心處。

    所以一直以來對她的猜測也有了定論,這個人是真心實意地投靠鬼門。

    雖然背叛前門是個不爭的事實,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她的處境,被培養的一無是處,還被訂下婚約的未婚夫背叛,換做誰都留不下去。

    雁書瞧她連行動都有力了許多,心中也難免佩服,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豁得出去,不要命的幹事的。

    生來怕死是天性,墮落懶惰是本能,可拿着命去拼的卻是毅力和性格。

    百里樂央不是一時新鮮,也不是爲了入鬼門而努力,她是真真正正地想要強大自己,哪怕是尋求捷徑,也是比常人做得更狠。

    “其實我以前也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可人嘛,總有經歷,總會成長,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玄機門的小傻子了,我要做的是自己,一個真正站起來、強大的自己。”

    她這番話說的都是真心,讓聽的人也跟着點了點頭:“所以才這麼不怕死?”

    “你相信嗎,我是死過一次的人,相對死亡而言,最絕望的是無能爲力。”

    雁書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似乎被點中了什麼心事,連眼神也黯淡了許多:“你也有過無能爲力的時候?”

    “嗯,那時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自己的死亡。”

    “素日裏瞧你,只覺得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甚至滿是成見的小姑娘,現在看了看,你倒像是個經歷過滄桑的人。”

    百里樂央傻傻地笑了一下,一時也不敢再提這個話題,否則一會兒要是被問到,怎麼前一刻還在鬧着要離開鬼門的人,下一刻就清醒過來想要留下了?

    對於他們來說,她只是在瞬息之間就變了性,而對於她來說,早已經經歷了滄海桑田。

    雁書又休息了一會兒便離開了,走時還囑咐她好好休息,莫要因爲太過激進而適得其反。

    看着人走遠,百里樂央這才沉下了心來,打內心覺得雁書這人不錯,算是除開寧千沉之外,爲數不多的好人。

    別看她整日沒什麼話,也不愛搭理自己的樣子,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

    以後反正都要在鬼門待着,有這麼一個朋友也不錯,即便不尋求幫助,聊聊天也還是不錯。

    雁書直接來到了渡業殿內,垂眼看着地上答話:“百里姑娘服下了水靈花,內力增長了不少,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沒有產生任何排斥?”

    “如您所料,水靈花是最適合她體質的靈物,屬下已經試過,她如今的內力修爲已經躍過不少人。”

    “記着時刻提醒她,還是得循序漸進纔行。”寧千沉放心地拿起了桌上的書,翻開一頁看着說道。

    “是。”雁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屬下還是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本來愜意的人立刻變了眼神:“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初來鬼門時並不是現在這般模樣,怎地忽然之間就轉變得如此之大?”

    “雪吟山莊的人骨子裏流淌着的本就是不屈的血液,只是她被玄機門束縛得久了,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一提到雪吟山莊,雁書知道自己不該再多言,行禮準備退下。

    “你也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把你放在她身邊的確是屈才了一些。”寧千沉突然說了一句。

    但這一句卻讓雁書沒什麼反應,只是恭恭敬敬地低着頭:“屬下還能活在這世上,全靠門主所救,自然應該遵照門主每一個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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