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拼了命,動用了戰神傳承的禁忌力量,逆天改命,依然沒能救活梅婷。
這樣一位飽經風霜的母親,這樣一位,爲了愛犧牲的女子,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林飛醒來後,望着梅婷安詳的閉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樣,他的心像是刀割一樣的痛。
眼淚已經像是決堤的黃河奔流而出。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子欲孝而親不在。
生活的災難總是那樣的觸不及防。
林飛終於明白,自己面對人類的生老病死,這種不可破的局,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當自己的親人,死於非命的時候,他擁有再多的錢也沒用,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沒用!
別墅院落已經搭起了靈棚,靈棚內有靈牀靈堂。
梅婷安詳地躺在靈牀上。
四周圍滿了人,千人一面,這個時候衆人的臉上都掛着哀傷。
陳恆通、包括五虎將都來了,他們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勸林飛。
此時,無聲勝有聲,每個人心中默默哀傷。
唯獨,林可兒哭得死去活來。
畢竟,她只是一個孩子,內心的承受能力,遠沒有大人要強。
也沒有人勸她,就讓她盡情的哀傷着。
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到來。
無疑,這些人都是衝着林飛來的。
陳恆通親自主持,接待往來的賓客,幫着林飛打理梅婷的後事。
向來不安分的劉秋菊,看上去對梅婷的死觸動很大。
她看到梅婷安詳的躺在了靈牀上,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明白自己已經四十多歲,看上去人生還有大把的時光可浪費,其實不然。
說不定一場意外,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沒了。
華夏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傷心的人。
每天,都有人和親人生離死別。
沒有人能逃離死這個沉重的主題。
她看着梅婷,想到明天就可能自己這樣躺着了,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荒涼。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老孃。
自己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母親呢,我多久沒去看她了?
想着,想着,她自己都有些心酸起來,默默的掉了兩滴眼淚。
她不是爲梅婷的死而落淚,主要是因爲感傷,因爲看到了人生確實有很多無奈。
又或許有一天,自己也這樣躺下了,有誰肯爲自己哭泣?
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梅婷。
梅婷雖然死了,卻兒女孝順,爲她哭得撕心裂肺。
但,自己呢!?
自己真的死了,估計清倩、清雪都會長吁一口氣,這個禍害總算走了!
或許,葉賢會罵一句,這可憎的女人,總算死了!
想到這裏,她機靈靈打了個寒戰,慌忙離開了這裏,去看自己的老母親去了!
……
與此同時,m國的一個神祕莊園內。
魔羅妖豔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淚痕,她望着牀上已經被擦乾淨,沒有血,穿着一身華夏青色長袍的男人,靜靜地躺着。
她淚痕不幹的眼眸,就會流露出抓狂的恨意。
“你這個混蛋,爲了一個村婦,竟然自殺!”
“我哪裏比不過一個村婦?”
“我爲了你,等候了你十一年,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沒錯,那孩子你從來沒正眼瞧過,正如,你從來沒正眼瞧過我一樣!”
“但,那也是你的骨肉!”
“蕭志軍你這個混蛋,你實在是太狠心了!”
她罵一陣,瘋子般笑一陣,然後拿出一瓶女兒紅,一口一口的喝。
她喝的不是酒,而是寂寞和心傷,還有被人拋棄,死都不和自己在一起的那種拋棄。
你看到的沒錯,她確實喝的是華夏纔有,特定歲月裏纔有的這種純正的女兒紅。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這裏,有這麼地道的女兒紅之外,連華夏都已經沒了。
一個大眼睛的小男孩,穿着少爺般的小西裝,特別精神,默默地關注着她,默默地看着牀上冰冷的蕭志軍。
他叫蕭不悔。
爲什麼媽媽給他起這個名字他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很少看到媽媽,更加看不到爸爸。
而他的生活起居,都是有一個佝僂着背的老奴照顧。
從他記事起,這個老奴就瘸着一條腿,就好像快要死的樣子。
老奴總是死皮耷拉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而且,老奴也特別的醜陋,醜陋到,小孩子看到指定嚇哭,晚上還會做噩夢。
但是,蕭不悔從來不害怕,甚至還覺得老奴可愛。
因爲老奴真實,他能夠摸的着。
自己的媽媽漂亮歸漂亮,卻從來都摸不着。
她美麗的近乎妖,從他記事起,她就是這個模樣,就好像她永遠不會老。
而且,她從來沒抱過他,沒有絲毫媽媽該有的味道。
所以,他看她的目光也總是陌生的,比老奴陌生多了。
他雖然只有十歲,那目光的深沉,以及表現出來的冷靜,不輸給任何成年人。
而且,他發現自己,從很小就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比如,只要自己意念一動,就可以隔空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甚至,那些玻璃櫃臺展銷的東西,他想要,腦回路一動,東西就會自動飛到他的手中。
擁有這樣的神能,前幾年他還特別的興奮,但是這種遊戲玩得太多了,他想要的東西得到的太容易了就覺得沒意思了。
而且,他還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小小的腦袋裏,已經裝滿了各行各業的知識。
他雖然只有十歲,卻活得像是個八十歲的老人。
他更加喜歡孤獨,除了和老奴偶爾說說話,總是一個人發呆。
不過,這次他那雙宛若死水一樣的眼眸,突然像是盪漾起漣漪的湖水。
因爲,他看到了總是笑得妖豔的魔羅,竟然會哭,會傷心。
他突然開口了,聲音是小男孩的聲音,卻帶着老氣橫秋的口吻。
“他終於被你折磨死了!”
“他還有別的親人嗎?告訴我他們在哪裏,我想去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