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見面的親人再次站在自己面前,令雲挽寧十分激動,淚珠從眼角落下,一顆顆顯得晶瑩剔透,她朝着父母飛奔而去。
“阿寧,我們回來了。”
婦人的一句話令女子竟然放聲大哭,裏面包含了太多的悲傷與思念,聽的人實在心碎。
君遠之在看到媚金蝶的一瞬間,雙眼直接發黑倒了下去,隨後全身開始無力起來,他仔細辨別,發現耳邊是流動的水聲。
他隱隱聽到了有人在講話。
“夫人,腰部近日可還疼痛?孩兒可還鬧騰?”
有女子巧笑:“很乖,不鬧騰,我也不疼了。”
那男聲有些愁:“這第一胎也太大了些,咱們養的太好也不行,最近你還是少喫些。”
“你是嫌我了?”
“不不不,我是擔心你生產時遭罪。”
女子語氣充滿了母愛:“這是我的孩兒,我心裏最清楚,他長得好我才寬心,你不必擔心我。”
說完,她擡手溫柔的摸了摸肚子:“一月,還有一月,我就能見到了,江陽,你可取好了名字?”
男聲低沉地笑了起來:“早就想好了,是男孩就叫清遠,是女孩就叫清雅,小字由你來取。”
“清遠…清雅…”女子很是滿意,兩個名字不僅好聽,寓意也好。
“小字你可想好了?”
女子點頭望着男人:“君將紅豆寄相思,妾授相思述情之,一個叫相思,一個叫君之。”
君之,君知。
妾之相思,君可知?
君遠之聽的恍惚,他拼命的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太重,怎麼也睜不開。
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他方纔睜開了一條縫隙,他的面前,小巧玲瓏的女嬰捏着小拳頭乖乖的待在他的身邊。
眉眼間是出奇的熟悉,待一個人模樣浮現出來,君遠之這才徹底的愣住了。
“能行嗎?困得住嗎?”金澤看着空中漂浮沉睡的四人問道。
金夢坐在媚金蝶的翅膀上,晃着雙腿:“這次的幻境,是將他們內心最渴望的,或是曾經最真實發生過的幸福時刻重現續寫,身處美夢之中,世人有幾個願意出來的呢?”
“哥哥!哥哥!”女孩提着紫裙向他奔來,手中還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蘆。
小男孩正在書房唸書,一身海浪藍袍稱得溫潤如玉,他寵溺看去,放下手中書籍整理着女孩頭上的歪掉的絨花:“回來了?玩的可開心?”
小女孩的眼睛裏亮晶晶的:“開心!開心!孃親帶着我去瞧了五湖四海,買了不少好玩的東西,而且孃親還帶我去神界見到了舅舅們,孃親說,舅舅們的兒子天賦極好,跟哥哥一樣好,我不信,偷偷找了去。”
小男孩溫柔的接着話:“然後呢?”
小女孩一臉興奮:“他們當時正在斬殺着北面新出的惡獸,當真厲害極了,還帶我去看了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吃了許多人界沒有美食,拿人手短喫人嘴軟…”她絞了絞手指:“我就…勉強認同他們和哥哥一樣了…”
小男孩寵愛的看着她,好笑的說:“哥哥明白。”
“君大哥雲姐姐——!!”
“秦謝秦蘭!你們醒醒——!!”
清脆又響亮的聲音突然在夢境裏突兀響起,驚的男孩一愣。
…
秦蘭從抱着自己腿撒嬌的男童身上回了神,他扭頭看着正在彈琴的花扶憐,沉默了許久這才站起身來。
女子急急起身:“阿蘭!”
秦蘭擡步往前走,聽到聲音回了回頭,他對她一笑,隨後擡腳跨出門外。
雲挽寧聽到聲音時,正在父母膝下陪伴,她靜靜的聽完父親講完的術法重點,這才起身拿起桌上的鞭子。
“阿寧?”母親疑惑出聲。
雲挽寧笑了:“阿爹方纔說得女兒聽的很是受用,想要出去練上一練,有遠之陪我,不用擔心。”
宗主夫人點頭,目光慈祥的坐着:“若是前路坎坷,不必逞強受累,有阿爹阿孃在你身後。”
雲挽寧的眼眶突然一紅,有些哽咽:“女兒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爹孃放心。”
望着屋內坐着的兩人,她跪了下來,無聲地磕了三個頭,隨後站起打開門,門外是靜靜等候的男子,她彎眸笑了。
秦謝沉默了好些時刻,擡頭看着正在亭子裏作畫的高純姝,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眼裏有些不捨:“姝兒,我該回去了。”
女子笑着問:“回去?回哪?這不就是咱們的家嗎?”
秦謝被逗笑,搖了搖頭:“回到我該回的地方。”
高純姝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什麼意思。”
秦謝抽出手:“夢,只能貪戀一時,貪不了一世,虛假…終是虛假的。”
他擡手一捏,周圍的景象開始破碎,高純姝也開始扭曲,最後化爲一隻小小的金蝶。
空中昏睡的四人眉心各飛出一隻金蝶。
金夢見身後還在不停大喊的月清雅,氣的面目猙獰:“賤人!”
主角幾人悠悠轉醒,緩緩的睜開眼,秦蘭揮了揮扇子:“你這幻術,不過如此啊。”
金夢憤怒的指着陣法內的月清雅:“若不是她設法打擾,你們怎麼可能會醒來。”
秦謝嘲諷一笑沒有說話,只見秦蘭眼裏冷冷的:“花扶憐那女人身上一直有着一種獨特的香味,小爺之前夜夜留宿,是日日都聞習慣了,而你幻術裏面做的她,可一絲氣味也沒有,不得不說,你的幻境是好,可敗筆與漏處太多,我們四人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
金夢搖頭:“不可能!”
雲挽寧手中幻出火球,熊熊烈火照印着她的豔麗的面孔:“不管你信不信,繼續出招吧,你們的命我是要定了。”
金夢大笑:“笑話,天大的笑話,你敢弒神?不怕清上十三境的神來報復你嗎?”
雲挽寧勾脣:“那你便看我怕不怕。”
金澤見此,心中徹底升起殺意,今日看來不傷個敵我,他們是走不掉了。
“應龍,不必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