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看着她白色沒什麼血色，而且消瘦的手時，輕輕嘆了口氣，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別激動，我不是解僱你，我只是想着，你懷孕了，身體也不好，持續上班的話，對你身體就更不好了，所以纔想讓你休假，在家裏把身體養好一些再回來上班。”
“我知道，但是沒有必要。”佟祕書搖頭，“這個孩子，我過些天就回去醫院拿掉，所以我可以很快回公司上班，不用休假。”
“什麼？”容姝臉色微變，“你真要拿掉孩子？”
佟祕書聽她這麼說，到也不驚訝她是怎麼猜到自己會選擇拿掉孩子的。
畢竟林醫生都跟她說了她懷孕的事，那自然她在醫院裏諮詢醫生拿掉孩子的事，林醫生也會知道，然後告訴董事長的。
“嗯，我要拿掉！”佟祕書點頭，眼裏滿是落寞和苦澀，“反正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來，他的爸爸還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我可以早點拿掉，把一切迴歸正道上面，就當我和他爸爸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容姝定定的看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後，在開口問道：“孩子的爸爸，是阿起對吧？”
佟祕書整個人都怔住了，震驚的跟容姝對視，顯然不敢相信，容姝居然連這個也知道。
看着佟祕書的反應，容姝嘆了口氣，“果然，我猜對了，孩子是阿起的，你本來就對阿起有感情，那自然不可能接受其他男人，而你身邊也沒有出現任何一個男性，所以孩子，只能是阿起的，是吧，你和阿起什麼時候......”
後面的話，她有些不好意思說。
但意思大家都懂。
佟祕書微微垂着腦袋，臉上的表情或尷尬或窘迫，“是那次陸總從您辦公室生氣離開，您擔心陸總，讓我跟着去看看陸總，別讓陸總做傻事的時候。”
她這麼一說，容姝頓時想起來了。
那一次，阿起對她的感情正式挑明，對她表了白。
她拒絕了，並且嚴明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只是把他當朋友當閨蜜，無法跟他在一起。
所以當時陸起離開的時候很難過。
而她看着陸起那個樣子，心裏十分擔心，擔心陸起會做什麼衝動的事來，但她又不好跟着去，畢竟才拒絕了他的表白，跟上去關心他，豈不是又當又立？
所以，她就把佟祕書叫來，讓佟祕書跟着陸起，看好陸起，別讓陸起做傻事。
畢竟佟祕書是阿起之前的祕書，兩個人又是同學關係，關係一項比較好，讓佟祕書去看着陸起是最合適的。
不過那天，佟祕書一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才回來，然後第二天，她就發現佟祕書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
只是當時她並沒有多想，現在想來，她真是忽略了好多要點。
容姝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爲自己的粗枝大葉感到無奈。
“原來是那一天，難怪。”容姝擠了擠嘴角，“我也才反應過來，你和阿起之間那奇怪的氣氛，也正是從那一天之後轉變的，在那天之前，你們之間的關係還算是普通朋友那種，那天之後，阿起對你就態度大變，變得惡劣了，而你提到阿起，也頗爲複雜。”
“是，就是因爲那晚，我和陸總髮生了關係。”佟祕書連忙寫滿了苦澀。“那天陸總離開天晟後，就去買醉了，我勸陸總不要喝那麼多酒，但是陸總不聽，我又勸不動他，就只能陪着他，任由他喝，打算等他喝醉了，就送他回去，但是沒想到，他喝醉後，把我當成了董事長您，拉着我......”
容姝被她看的尷尬不已。
能不尷尬麼。
聽佟祕書的意思，是阿起把佟祕書當成她，然後硬拉着佟祕書上了牀的。
也就是說，佟祕書是當了她的替身，被阿起給......
想到這裏，容姝心裏升起了巨大的愧疚，看着佟祕書的目光裏，也滿是自責，“佟祕書，對不起，我......”
“董事長，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佟祕書微微搖頭，對她笑了一下，“這不關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容姝慚愧的抹了把臉，“如果那天，我沒有叫你跟着阿起，你不會被阿起......”
“我是自願的。”佟祕書截斷她的話。
容姝愣了一下，“自願？”
“嗯。”佟祕書點頭，“董事長你知道我喜歡陸總，那天陸總雖然把我當成了你，拉着我進了酒店，但我卻沒有掙扎，而是選擇了順從，因爲我喜歡陸總，所以那天我沒有拒絕，我知道，如果我拒絕了，我不會有第二次跟陸總在一起的機會，並且那天，我也陪陸總喝了一些酒，雖然沒有醉，但是卻把我內心黑暗的一面給暴.露了出來。”
容姝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佟祕書對容姝自嘲的一笑，“董事長您知道嗎？在陸總拉着我的那一刻，我腦海裏的反應不是推開他，而是想着，如果我跟陸總真的做了，陸總就會對我負起責任，然後我就可以跟陸總在一起了，雖然陸總不愛我，但是隻要在一起後，我肯定能打動陸總的心的，就因爲這樣，我和陸總做了，但我沒有想到，陸總醒來後，並沒有要對我負責的意思，反而恨極了我。”
說到這裏，佟祕書眼睛有些發熱。
她用手腕抹了一把眼角，對容姝擠出一抹十分勉強的微笑，“董事長，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報應，算不算是自食惡果？”
容姝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因爲這件事情，她不知道如何評論。
她以爲，是自己害了佟祕書，畢竟是自己叫佟祕書去的，才導致阿起把佟祕書拉上了牀。
但聽完佟祕書的話，她又知道，自己確實也有錯，但錯並不大，真正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是佟祕書自己。
畢竟佟祕書說她自己當時可以推開阿起的，可以避免跟阿起那什麼，但佟祕書心裏黑暗的一面爆發，讓佟祕書根本沒有想過推開阿起。
可以說，當時佟祕書的確是在算計阿起，想着跟阿起有了夫妻之實，就能跟阿起在一起，但結果阿起卻沒有照着佟祕書所想的要負起責任。
所以，今天的結果，也的確可以說是佟祕書自己咎由自取。
只是這種話，她不太好說。
佟祕書也不在意容姝說不說話，她喝了口牛奶，又繼續道，似乎想要把這段時間，心裏一直以來的壓抑，都說出來一樣。
“陸總之所以會對我這樣冷漠，這樣厭惡，就是因爲陸總知道，我當時算計了他，是故意不推開他的，畢竟喝醉的只是他，而不是我，我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