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低着頭,內心滿是痛苦。

    骷髏皇剛纔嗜殺的一幕,歷歷在目。他曾見過的果決和不曾見過的狠辣無情,都一一刺激着他的神經。

    他不曾真正認識過自己的父親。

    “做人上人,必要行常人不能行之事。”骷髏皇撫上他的頭,“孩子,你娘希望你善良,可作爲不死族的皇,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狠辣一點。”

    阿冥低着頭,幽藍的瞳火微微閃爍。

    是啊!要做人上人,必要行常人不能行之事。

    忽而,女人的聲音響徹整個不死族。

    “老孃是你們的新主人,放了阿郎!”

    骷髏皇神色戒備。

    “阿郎,有敵人,我先出去一趟。”

    被阿郎拽住。

    只見他興奮無比,“是師父!師父來了!她來找我了。”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表現不妥,他趕忙低下頭:“在我心中,爹你纔是最重要的。”

    骷髏皇內心一酸,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白雪,我成功地將咱們的孩子推到人類中去了,你滿意了嗎?

    顧雲墨一腳踩在正偷偷摸摸想要逃跑的阿蠻後背上,聲色陡然下沉。

    “阿郎,爲師命令你,半個時辰內,滾到爲師的面前來。”

    阿郎嚇得趕忙彈跳起來,撒丫子就跑。

    師父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剛伸出手欲阻止的骷髏皇:……

    養大的孩子,別人的徒弟。

    顧雲墨剛見到阿郎,就抽出一條鞭子,打在他的身上。

    “你懦弱,你自卑,爲師忍了!”

    “你不告而別,爲師也忍了!”

    “可是,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去自投死路,你他媽的有沒有將爲師放在心上?”

    阿郎害怕了,想要解釋,卻被打的嗷嗷大叫。

    骷髏皇一見,心疼的不行。

    這可是他和白雪唯一的孩子,不死族唯一的希望,怎能被如此對待?

    他得給自家孩子撐腰!

    他憤然衝上前,阻擋道:“你給我住手!別以爲我不死族躲避至今,就真地不敢和你人族開戰!”

    顧雲墨謎之一笑,寄出精血。

    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所有不死族震驚不已,下一秒單膝跪在地。

    這是來自初始之皇的血脈壓制,即便是骷髏皇,也不能倖免。

    他無奈地單膝跪地,歉意地看了一眼阿郎,閉上眼。

    兒子,對不起了,是爹無能。

    當然,作爲人族和不死族的混血,阿郎倒是沒有受到約束。

    他被抽的疼痛不已,嗷嗷叫着,內心卻是樂開了花。

    師父願意打他,說明還在乎他。

    他緊緊抱住顧雲墨的腿,哭訴道:“師父,有人要害我!他們把我抓過來,想要讓我陷害師父你。”

    “可是我怎麼可能會傷害最尊敬的師父你呢?他們不高興,就要殺我和爹!師父,我好痛......"

    骷髏皇:......

    兒子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後又想明白了什麼,無奈又苦澀地笑了笑。

    這孩子也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毫不遮掩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了。

    一聽阿郎的話,顧雲墨神色更加陰沉,陰颼颼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不死族。

    骷髏們嚇得快散架了。

    鬼知道爲什麼這個人族擁有不死族初始之皇的精血。

    剛剛爬回來的阿蠻:......

    本王剛出場,本以爲是個大boss,誰知就是個小龍套。

    顧雲墨一手拎起阿郎,“張嘴!”。

    將精血彈入他的口腔。

    “師父......”阿郎苦着臉。

    我不是吸血鬼,不喝人血啊。

    “以後就由你帶領不死族,走出這冰凍之地吧。”

    所有不死族不可置信地看向阿郎,譁然不止。

    “皇子他能帶我們走出去?”

    “真的嗎?我不敢相信啊!”

    “這個女人這麼厲害,應該沒必要騙我們。”

    曾經有多厭惡,如今便是有多期待。

    不死族們齊刷刷地看向阿郎,無數瞳火不停閃爍,仿若墓地上的鬼火。

    顧雲墨看的渾身發麻。

    “你是骷髏皇?”她問。

    “是”。

    “你將阿郎養育的很好。你很不錯,很有前途。”

    骷髏皇訝然,心中甚是感動。

    他的用心,他的隱忍,終究還是有人理解了。

    白雪,我們的孩子認了個好師父啊。

    始皇精血遊走在阿郎全身,惹得他疼痛不止。

    他想要大喊大叫,可想到這是師父給的,便忍着不做聲響,活生生地將自己給痛暈了。

    顧雲墨將阿郎扔在阿蠻身上,“照顧好他。”

    阿蠻:......

    憑什麼讓我照顧這個怪胎?

    不服!可是......

    “好的,大人!”有壓制在,他不服不行。

    顧雲墨又來到骷髏將軍的面前。

    “你!以後輔佐阿郎!”

    骷髏將軍火苗一般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俯首稱臣:“是,大人!”

    他不介意誰是不死族的皇,只要能夠讓他走出這禁地,能夠報仇就行。

    他偷偷看一眼顧雲墨,滿心雀躍。

    只要有這個女人在,那麼他一定可以重返上界,奪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阿蠻接受不了自己最大的猛將臨陣倒戈,又不能反抗,自找死路,硬生生地憋屈到吐血昏迷。

    待他再次醒來,看着外面骨影攢動的景象,驚慌了。

    他隨意抓住一個正在搬着箱子的屬下,怒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蠻王,骷髏將軍讓我們將能帶上的東西都帶上,我們要搬家了。”

    搬家?

    阿蠻一晃神,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他不顧傷勢,衝進骷髏將軍的雪營帳,一把揪住骷髏將軍的衣領。

    “阿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你忘記了當初是誰將你救活,帶回不死族,給了你生存的空間,又是誰讓你坐到將軍位置上的?”

    阿冥裂開嘴骨,陰颼颼地笑了笑,骷髏手強硬地將阿蠻的手掰開。

    “蠻王,有什麼話好好說不就行了?這麼生氣幹什麼?”

    “阿冥!你背叛了我!”

    “背叛?”阿冥譏笑一聲,“我從未效忠於你,背叛從何而來?”

    “當初是我從白蟒的嘴下救了你!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救?”阿冥的聲線沉了下來,逼近蠻王。

    “你想幹什麼?”蠻王慌了。

    “當然是……”他故意停頓一瞬,“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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