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像是無形中一座大山,壓得嘉寧連日以來坐臥難安。

    再次被司青兒追問之後,嘉寧扭頭環顧四周,指了一處開闊的河灘,便說有很重要的事,想請司青兒與慕九昱一起到那邊去說話。

    清凌凌的河水,徐徐流淌。

    金色的陽光照着河面,波光粼粼中璀璨的華光,閃得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

    司青兒倚在慕九昱身上,溫柔的看着表情鄭重的嘉寧:

    “說吧。到底是個什麼事,也值得你如此鄭重?”

    從嘉寧到了錦陽縣的那天起,再到她復讀機一樣的商量東麗皇權之事,又到昨天早上,甜棗說這丫頭有些奇怪……

    其實司青兒與慕九昱兩人,就猜測着這丫頭八成是想讓慕長澤跟着她一起勸,可後來不知怎麼就又後悔了。

    結果這麼耐心等着問着,嘉寧艱難的把話一說,小夫妻倆就相視一笑,轉而就都苦笑搖頭。

    “嘉寧,將來你一定要找一個很有心機城府的夫君纔行,否則你母親給你爭來的富貴榮華,可能真就要付諸東流了。”

    慕九昱就笑着丟下這麼一句,隨後就抱着倆兒子到一邊玩水去了。

    而坐着苦笑的司青兒,則招招手,讓嘉寧坐到她身邊。

    “傻丫頭,其實你就算是不給長澤寫那封信,恐怕你到宮裏見了他時,都不用開口說一個字,他就立馬能確定我們真的都是假死,且就生活在錦陽縣。”

    “祖母不怪我?”

    嘉寧像是沒聽懂司青兒的意思,問完見司青兒笑着搖頭,這才後知後覺的問,慕長澤怎麼會見着她就能確定錦陽縣藏了什麼人?

    “那還不簡單。”

    司青兒伸手拍拍嘉寧的腦門,苦笑着又道;

    “你這麼孝順的一個人,就算是有了東麗國寧國公主的身份,也不可能將我們夫妻給拋於腦後。可你回了大昭不急着回京祭拜,卻繞路到錦陽縣走馬觀花。再看看你這一身紅豔豔的寶石,哪有奔喪的孩子會這麼穿的?”

    司青兒說着,就又提及回京後變得瘋癲的魏振歧,以及被陳大小姐緊急接回的陳恆夫妻。

    若是隻有嘉寧一個人到錦陽縣暫時逗留,或許慕長澤還不會多想,可要是加上其他幾個事兒,再稍作聯想,錦陽縣臥虎藏龍的祕密,哪裏還能藏得住呢?

    還有嘉寧那天當街動武之後,見了司青兒開口便是一聲祖母。

    ……太多細枝末節不能多說,否則這事兒就到處都是窟窿。

    “不過你也不用自責,就算是沒有你這一遭,陳恆那裏早晚也會藏不住話。蜜桃作爲蘭蕭山莊的少夫人,不可能不出去見人的……”

    司青兒拉着嘉寧便說了好久,從以前的心思,到未來的打算,還有需要嘉寧配合的一些瑣事,都掰開揉碎了一直說到高明郡王親自來請她們回去用餐。

    出城之後第一頓飯,全素不見葷,濃茶替烈酒。

    司青兒帶着孩子們一到餐桌旁,便往身後揮揮手。

    蜜棗她們早就等着把甜棗的鬼主意抖出來氣人,於是轉身便從馬車上端出大盆的滷肉燒雞,就連溫着的好酒,也變戲法似得送到慕九昱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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